的,远比手臂上的皮肉之伤更为破碎和扭曲。
被绝望缠绕,被现世的规则所遗弃,在名为生存的泥泞中徒劳地挣扎。
用伤害自己的身体和抵押所剩无几的灵魂尊严,来换取最基本的、延续这痛苦存在的资格。
多么……典型而又无趣的人类困境样本。
乏善可陈,遍地皆是。
女孩见他不说话,只是继续用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却又空无一物的眼睛注视着自己,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慌,这感觉远比遇到最难缠、最粗暴的客人还要令人窒息。
她瑟缩着,肩膀微微发抖,几乎想要立刻转身,逃进更深、更暗的巷子里去。
就在这时,世屉却微微动了一下。
他什么也没做。
没有给予任何救赎的承诺或希望,没有施舍半分怜悯的言语或眼神,甚至没有再提出任何一个问题。
他只是从那件看起来质感高级的驼色风衣口袋里,随意地掏出了一叠折叠整齐的日元纸币,面额不小,厚度可观,其数额远超过一次普通的、甚至堪称昂贵的。
他的动作随意得像是在取出一样无用的废纸。
他没有递给她,没有表现出任何施舍的姿态,只是随手将那叠钱放在了旁边一个积满灰尘、沾着不明污渍的废弃窗台上,仿佛那只是一个临时的、无关紧要的置物面。
然后,他不再看她一眼,也不再看那叠足以暂时改变她处境的钱,仿佛只是随手丢弃了一点占用空间的、无用的东西。
他的表情从头至尾没有一丝变化。
他转过身,高大的身影没有丝毫迟疑,重新汇入那条由无数欲望和光影构成的、永不停歇的人潮之中。
如同滴入河流的一滴水,瞬间便被吞没,再也无从寻觅,仿佛从未在此地出现过。
女孩彻底怔住了,瞳孔失焦地看着窗台上那叠在霓虹灯反射下边缘微微发光的纸币,又猛地抬头望向世屉消失的那个巷口方向,大脑一片空白,久久无法回神。
手臂上那些被遮盖的伤疤,在此刻仿佛突然集体苏醒,传来一阵阵灼烧般的、尖锐的刺痛感,提醒着她那无法摆脱的过去和现在。
她完全无法理解那个神秘而冰冷的男人是谁,更无法理解他这看似慷慨却又极度侮辱性的行为背后的逻辑。
只有一点冰冷而清晰至极的认知,如同冰锥般刺入她的意识,残留下来——
她不一样,她想要活下去,水野凉子想要活下去。
而在那个男人的眼中,她,和她手臂上那些丑陋的伤疤,以及窗台上积年的灰尘,或许……并无任何本质上的区别。
都只是存在于那里,无关紧要的罢了。
……
世屉继续行走在喧闹不息、ネオン(霓虹)闪烁的迷宫般的街道上,周围的灯红酒绿、嬉笑怒骂、交易洽谈依旧如火如荼,未曾因角落里那段微小的插曲而有丝毫改变。
(饥饿需要食物,痛苦需要出口,生存需要代价……依托于脆弱碳基躯壳和复杂社会结构的人类存在方式,果然充满了低效、累赘而悲凉的麻烦。
)
他如此客观地想着,如同记录观测笔记。
高大的身影在光怪陆离的映照下,拉出长长的、扭曲的影子,最终彻底消失在这座无边无际的欲望都市的最深处。
还真是高高在上呢,世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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