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9 周旋、施压与困局」(1/3)
「世道」衣铺内,空气仿佛凝结成了坚硬的冰块,沉重得令人呼吸艰难。
九条阵那近乎指控的、凝聚了多日挫败与疑虑的质问,如同投入无底深潭的石子,却在神渡准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眼眸中,未能激起半分可视的涟漪,甚至连一丝微小的波动都未曾显现。
面对神渡准那句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反问——
「それはつまり、私が、どこかの极道组织の壊灭に関与していると、言いたいのか?」
(你是在指控我,与某个极道组织的覆灭有关吗?)
——九条阵一时语塞,一股强烈的无力感攫住了他。
指控?他当然想!
他的每一个刑警直觉、所有诡异的时间巧合、以及那对姐妹匪夷所思的现身之处,都在他脑中疯狂叫嚣着指向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男人!
但他有什么?没有能解释那地狱现场的凶器,没有指向性的物理证据,没有哪怕一个目击者,甚至连最基本的作案时间都无法锁定——
案发时间段,神渡准拥有近乎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至少表面如此)。
「私は真実を求めているのだ、神渡君。
」
(我是在寻求真相,神渡君。
)
九条阵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努力保持着职业刑警的冷静与克制:
「水野姉妹が君の店にいる、そして彼女たちを追っている金石会の拠点がちょうど血みどろにされた、これはあまりにも出来すぎている。
君は何か知っていることはないか?あるいは、何かの噂を闻いたことは?」
(水野姐妹在你这里,而追杀她们的金石会据点刚被血洗,这未免太过巧合,你是否知道些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风声?)
他换了一种相对委婉、留有余地的问法,试图撬开一丝缝隙。
神渡准微微偏头,额前几缕黑发在他深邃的眼眸上投下细微的阴影,眼神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仿佛看待一个执着于无意义问题的、纠缠不休的孩子的无奈。
「偶然性というものは、そもそも世界が运行する一部だ、九条警部补。
」
(巧合,本就是世界运行的一部分,九条警官。
)
他的声音平稳得像经过精密校准的仪器,没有丝毫波动。
「私は家を失った者を受け入れる。
それは私个人の、ほんの些细な…准则に基づく、极道组织の仇讨ちや抗争といえば、それは警察が処理すべき『面倒事』だろう。
私に何の関系が?」
(我收留无家可归之人,是基于我个人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准则、至于极道组织的仇杀火并,那应该是警方需要处理的‘麻烦’,与我何干?)
他顿了顿,继续用那种近乎催眠般的、绝对冷静的语调说道,每一个音节都清晰而冰冷:
「もし私の店员が何らかの事件に関与していると疑うなら、逮捕状か召唤令状を提示してほしい。
もしなければ、彼女たちは今は私の従业员だ。
私の保护下にある。
そしてあなたの言う『血洗い』については……」
(如果你怀疑我的店员与某些事件有关,请出示逮捕令或传唤证。
如果没有,那么她们现在是我的员工,受我庇护、至于你所说的‘血洗’……)
他的目光淡漠地扫过地上刚刚被凉子慌乱中扶起的衣架,以及散落的华服,意有所指:
「暴力は、常に混乱と无秩序をもたらし、遗憾なことだ。
」
(暴力,总是带来混乱和无序,令人遗憾。
)
「秩序と法を维持することこそが、あなたの职责ではなかったか?」
(我想,维持秩序与法律,才是你的职责所在,不是吗?)
这番话,说得天衣无缝,逻辑严谨得令人窒息。
既彻底否认了任何直接关联,又将问题的矛头巧妙地、不露痕迹地抛回给九条阵,暗示他此刻更应该去追查那些来店里实施暴力捣乱的金石会成员,而不是在这里纠缠一个“安分守己”的普通店主。
他甚至高明地偷换了概念,将金石会被血腥覆灭的“果”,与混混来店里闹事的“因”在言语上进行了模糊的因果关联,听起来仿佛他和他收留的人才是纯粹的受害者一方,而九条阵则是在本末倒置。
九条阵只觉得一股闷气狠狠堵在胸口,咽不下也吐不出。
他明明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每一句话都在巧妙地回避最核心的问题,甚至言语间带着一丝难以捕捉的、居高临下的戏弄,但他却找不到任何逻辑上的漏洞或事实错误来直接反驳。
对方就像一条滑不留手的深海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