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地利组】对峙(1/3)
【对峙】
[他们争夺的“宝藏”,正在他们眼前悄然碎裂。
]
[愧疚与指责,守护与占有,反省与不甘]
[一个在仰视中审视与忏悔,一个在垂眸间守护与警告。
]
krueger归来时,带着一身远比离开时更浓重的硝烟与血腥,像是从地狱深处爬回人间。
他推开那扇熟悉的门,金棕色的眼眸在玄关阴影里如同淬火的刀锋,瞬间就锁定了你。
你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听到声响,你抬起头,脸上迅速堆砌起那个他熟悉的、混合着惊喜与一丝心虚的笑容。
你放下书,像一只归巢的雏鸟般扑向他。
“Krueger!You039reback!”
(krueger!你回来啦!)
你投入他的怀抱,手臂环住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带着战场气息的战术背心里。
你在表演,表演依赖,表演思念,表演“正常”。
这套流程你已演练过无数次,流畅得几乎成为本能。
Krueger的手臂习惯性地环住你,但肌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低头吻你,而是就着这个拥抱的姿势,深深地、近乎贪婪地呼吸着你颈间的气息。
不对。
那股原本属于你的、纯净的甜香里,掺杂进了一丝极其细微带着冷冽皂角与特殊枪油混合的气息,是konig队伍的标配。
这味道很淡,几乎被香水掩盖,但对他这种嗅觉经过残酷训练的人来说,如同黑夜中的火星般刺眼。
更让他心头一沉的是,你身上那股源自精神崩坏后特有的、铁锈与腐败的甜腥味,非但没有因为他离开这么久而减弱,反而变得更加浓郁更加……根深蒂固。
他的小狐狸,不仅没有好转,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情况似乎更糟了。
而这个认知,像一盆冰水混合着怒火,从他头顶浇下。
他缓缓松开你,手指捏住你的下巴,力道不轻,迫使你抬头与他对视。
他的目光锐利如解剖刀,试图剥开你脸上那层精致的伪装,直刺内核。
“Schatz”
(甜心)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山雨欲来的低压。
“washastdugetan,w?hrendichwegwar?”
(在我离开的时候,你做了什么?)
你的眼神几不可查地闪烁了一下,心跳如擂鼓,下意识的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
“I...whatcanIdo?Justgoingtoschool,goinghome...missingyou.”
(我……我能做什么?就是上学,回家……和想你。
”)
你试图用撒娇蒙混过关,指尖无意识地蜷缩。
就在这时,公寓的门锁传来轻微的转动声。
脚步声响起,那个高大得几乎堵住门口的身影出现在玄关,他手里提着一袋似乎是为你准备的的东西,在看到Krueger的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一种沉默的坚定取代。
空气瞬间凝固得像一块坚冰。
krueger的目光从你脸上,缓缓移到konig身上,再落回他手中那袋明显是带给你的东西上。
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konig那双与他同样因长期任务而布满血丝,却在此刻流露出某种复杂情绪的眼睛上。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串联起来。
你身上konig的气息,你更加不稳定的精神状态,konig此刻出现在这里的熟稔姿态……
一个荒谬而冰冷的结论,在他脑中轰然炸开。
他的小狐狸,在他不在的时候,找了一个“看护”。
而这个“看护”,是他沉默寡言、社恐笨拙的“战友”,konig!
震惊、被背叛的怒火、以及一种更深沉的、对自己竟然毫无察觉的自责与愧疚,像三股拧在一起的毒藤,瞬间绞紧了他的心脏。
他猛地松开你,向前一步,紧紧拽住konig的衣领。
两个同样高大的男人,像两头发现领地被入侵的雄狮,在狭小的玄关对峙,空气中弥漫开浓烈的火药味。
“konig”
krueger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Erkl?re.Jetzt.”
(解释。
现在。
)
konig没有退缩,尽管他紧张得喉结滚动,但他迎上了krueger的目光,头套下的声音因紧绷而更加沙哑
“Siewar…inGefahr.DieUnruhen…”(她…遇到了危险。
之前的暴乱…)
“UndDAS?”
(那这个呢?)
krueger猛地打断他,手指向K?nig手中的袋子,又猛地指向脸色惨白、瑟瑟发抖的你
“gibtdirdasRECHT,hierein-undauszugehen?Siezu‘beschützen’?”
(这就给了你权利,在这里进出?“保护”她?)
“Beschützen”这个词被他咬得极重,充满了讥讽。
“Jemandmussteestun!”
(总得有人这么做!)
konig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激动
“Duwarstnichtda!DuhastsiealleingelassenmitdenD?moneninihremKopf!Sieist…”
(你不在!你留她一个人面对她脑子里的恶魔!她已经…)
他顿住了,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但眼中的指责清晰无比。
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中了krueger最痛的弱点。
他的愧疚在怒火中燃烧得更加炽烈,转化为更猛烈的攻击性。
“Alsodachtestdu,duk?nntestmeinenPlatzeinnehmen?”
(所以你觉得你能取代我的位置?)
krueger逼近一步,周身散发出的煞气几乎让空气凝结
“MeineVerantwortungübernehmen?MEINM?DCHENberühren?”
(接管我的责任?碰触‘我的女孩’?)
最后几个字,他是低吼出来的,带着赤裸裸的、雄性领地被侵犯后的暴怒。
两个男人之间的空间仿佛被压缩到了极致,战斗一触即发。
krueger那句充满占有欲的“我的女孩”像投入油库的火星,瞬间点燃了konig一直压抑的情绪。
那庞大的身躯因激动而微微前倾,尽管依旧因社恐而不敢完全直视krueger的眼睛,但他蓝色的眼眸里燃烧着一种罕见的、混合着愤怒与痛心的火焰。
“DeinM?dchen?”
(你的女孩?)
konig的声音因情绪激动而更加破碎,却带着尖锐的穿透力
“DubehandelstsiewieeineTroph?e!Etwas,dasmanbesitztunddannindieEckestellt,wennesunbequemwird!”
(你把她当成一个战利品!一件占有了之后,当它变得麻烦就可以扔在角落的东西!)
krueger的下颚线绷得像岩石,金棕色的眼眸里风暴肆虐,但他还没来得及反驳,konig的话就像连珠炮般砸了过来,笨拙却字字诛心:
“Hastdujemalswirklichzugeh?rt?NichtnuraufihreWorte,sondernaufdas,waszwischendenZeilenschreit?”(你有没有真正倾听过?不只是她的话,而是那些在字里行间尖叫的东西?)
“HastdudieAngstinihrenAugengesehen,wennsiemensaufwacht?DenEkelinihremBlick,wennsiesichselbstimSpiegelbetrachtet?”
(你有没有见过她早上醒来时眼里的恐惧?她看着镜中自己时,目光里的厌恶?)
konig向前逼近一步,他庞大的身躯此刻带来的不是安全感,而是沉重的压迫感,直指Krueger:
“SieriechtnachAngstundVerfall,Krueger!Sostark,dassesmichwürgt,wennichnurdenRaumbetrete!Unddu…DUhastdasnichtbemerkt?”
(她闻起来满是恐惧和腐烂的味道,Krueger!浓烈到我刚走进房间就被呛到!而你…你居然没注意到?)
“Oderhastduesignoriert?Weilesbequemerwar,deine‘sü?e,kleineLügnerin’zuhaben,alssichmitdergebrochenenSeeleauseinanderzusetzen,diedahintersteckt?”
(还是你忽略了它?因为拥有你“可爱的小骗子”比面对背后那个破碎的灵魂更省事?)
这些话像一把把冰冷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krueger一直试图回避的真相。
他的怒火在K?nig这近乎残忍的指控下,竟出现了一丝裂隙,一股冰冷的、源于自责的寒意从裂隙中渗出,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确实看到了你的异常,但他选择性地将其归为“你的敏感”、“你的小把戏”,他享受着你为他准备的小情趣,却从未真正深究过那背后深不见底的痛苦。
“Duwarstdamitbesch?ftigt,ihr‘Wahrheit’ausderNasezuziehen,anstattzufragen,WARUMsielügt!”
(你忙着从她鼻子里揪出“真相”,却从不问她为什么要说谎!)
konig的声音带着嘶哑的怒气
“Sielügt,umzuüberleben!UmnichtvonderLastdeiner‘Liebe’undihrereigenenVergangenheiterdrücktzuwerden!”
(她说谎是为了生存!为了不被你那份“爱”和她自己过去的重量压垮!)
konig最后几乎是吼了出来,他粗重地喘息着,头套下的脸庞因这番激烈的言辞而涨红,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Krueger,里面没有了平日的闪躲,只有一片赤诚的、为你不值的愤怒与悲伤。
“Duhastnichtnurversagt,siezubeschützen,Krueger.DuhastsietieferindieDunkelheitgetrieben,jedenTag,andemduihreSchreienichth?renwolltest.”
(你不仅仅是没有保护好她,krueger。
是你,每一天,在你拒绝听见她尖叫的时候,把她更深地推向了黑暗。
)
沉默的守护者发出了最震耳欲聋的控诉。
他用最朴素的观察,撕开了所有华丽的借口,将血淋淋的失职摆在台前。
这场对峙,不再是单纯的领地之争,而是一场关于谁才是真正“看见”了你痛苦的审判。
konig那嘶哑的、饱含愤怒与痛心的指控,和Krueger那压抑着暴风雨的、冰冷的沉默,像两股巨大的压力,从左右两侧向你挤压过来。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你早已不堪重负的神经上。
他们争吵的焦点是你。
你的痛苦,你的崩溃,你的“不正常”,成了他们互相攻击的武器,被赤裸裸地摊开在这令人窒息的空气里。
“——SieriechtnachAngstundVerfall!”
(她闻起来满是恐惧和腐烂的味道!)
“——DuhastsietieferindieDunkelheitgetrieben!”
(是你把她更深地推向了黑暗!)
这些话语,不再仅仅是声音。
它们在你耳边扭曲、变形,与那熟悉的、来自阴影的嘈杂絮语混合在一起,形成了毁灭性的交响。
滋啦——
首先是刺耳的电流噪音,覆盖了他们的争吵。
接着,是那个白裙小女孩,尖锐的笑声,她在客厅的吊灯上摇晃着,指着下面两个对峙的男人,用扭曲的童声唱诵
“看呀!他们在抢一件破烂的玩具!一件被玩坏了的、脏兮兮的玩具!”
墙壁上开始渗出熟悉的暗红色粘液,带着浓重的铁锈味,迅速覆盖了原本温馨的壁纸。
空气中konig带来的那点令人安心的皂角味,和Krueger身上熟悉的硝烟味,都被这股腐败的甜腥彻底吞噬。
你看不见两个男人了。
或者说,你看见的不再是他们。
在konig站立的地方,一个高大的裸露着肌肉虬扎上半身的身影单手拖着巨大的红色斧头,它代表着令人窒息的守护与笨拙的索取。
而在Krueger的位置,一个眼眶中流淌着熔岩、戴着模糊破髅面罩的复仇恶魔正在升起,它象征着灼热的占有与毁灭性的爱。
两个怪物。
由你的恐惧和依赖具象化而成的、最终极的形态。
它们在你面前对峙,散发出几乎要碾碎灵魂的压迫感。
“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