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父亲被冤河渠迷惘 恋人遭难梨花明心(3/3)
主要是饿的,是缺少营养,上面配了不少食品,爸爸都分给了别人,自己仍吃三合粉、豆腐渣。
爸爸走中西结合的道路,他虚心学西医,又诚心诚意地将中医技术向西医介绍,并在医院里、自家的自留地上种植中药。
一次加工资,医院里有人为争名额上窜下跳,爸爸见名额有限,主动将自己的机会让给了别人,从而使连争带挤的那几个张口结舌。
爸爸从个人行医到组织联合诊所,到组建卫生院,从来都是积极响应着党和毛主席的号召,走在人们的前面,为了救别人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这样的好爸爸怎么可能是历史反革命呢?
周兵的消息让向河渠十分震惊,本当立即赶回的,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所以去请教了曹老师。
曹老师以自已亲身的经历对向河渠说:“这场运动谁也没搞过,运动中出现的各种现象都不要匆忙下结论,要看,要分析,特别是事情牵涉到自己更要谨慎,千万不要冲动。
”他说,“我被关进牛棚,你说什么来着?闪闪发光的不一定总是金子,但真是金子总有一天会发光的,你有什么可担心的?不是你和同学们的鼓励和支持,说不定我也像陈校长一样见马克思去了呢。
”曹老师帮他作了多方面的分析,讲了回去后的做法和策略,说了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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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曹老师说的都很有道理,向河渠还是心烦意乱,怎么地也睡不着。
这一夜他想得很多,他眼前浮起爸爸那慈祥的面容,怎么也不会相信爸爸是坏人。
他咬着牙暗暗地下定决心为还历史的本来面目而斗争到底。
他想起了王梨花,如果自己真的成了反革命分子的子女,那前途是可想而知的。
党的政策尽管是有成份但不惟成份论,但是现实的情况告诉向河渠,地富反坏右分子的子女实际上是被当作二类专政对象看待的,那时候再同梨花相爱就将会拖累她。
不!不能!不能连累自己的心上人,他在对自己说着。
然而一想到可能与梨花分手,则更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相处以来,特别是相爱以来的经历又象电影一幕一幕地从他眼前闪过,他没办法将历史反革命同爸爸联系起来,更不能想象将来生活中能缺少王梨花,就这样折腾了一夜。
向河渠一夜没能睡个囫囵觉,王梨花也是板床轧轧未曾眠。
未来的公公向泽周虽说她没有见过面,但《临江火花》早就读过了,热心的病人家属出于感激,为老先生拍摄的工作照片也显现出一副敦厚、慈祥的模样,向河渠的为人则从侧面反映出老人的正直、老实,这样的名医竟会是历史反革命?她怎么也不能相信。
她作了多种设想,觉得即使向泽周真是阶级敌人,她也不能离开向河渠,因为她爱的是向河渠而不是向泽周。
由于情况不明,向河渠没有将自己的“如果真是那样就”的想法向王梨花挑明,他来女生宿舍大院的目的是打算告辞一下,别的倒无深意,恰巧徐晓云起得早,上井打水,没出大门就碰上了他。
向河渠正愁没法找梨花,一见晓云就想托她代为传言,至于今后怎么办,等情况弄清以后再说。
尽管严峻的现实使他意识到一朝被人血喷头,就难以再还白无暇,但仍存一线希望。
“不管它事态变化如万花筒,我以不变应万变。
”王梨花爱向河渠铁了心,因而一听见向河渠的声音,就立刻跳出来喊住了他,随后不顾一切地扯下向河渠的挎包,公开地偕同向河渠走出校门来,这时的她,什么顾忌都抛到脑后,恐怕纵使前面横着刀,她也敢迎上去。
天刚蒙蒙亮,路上有几个赶早市的人挑着韭菜之类的蔬菜匆匆往街上走去。
走到北街头,向河渠折向东,踏上街后的小路,两人并肩而行。
快走下一里来路了,两人还始终沉默无言。
周兵清楚褚国柱与向河渠的关系,因而传达时没有背着褚国柱,向河渠估计褚国柱已告诉了徐晓云,并听说徐晓云同王梨花一起找过他。
找他干什么?同学说不知道。
虽然知道梨花不会象高三(三)的薛冰冰因吕伟森爸爸被整而另找新对象,但她想说什么,却也心中无数。
如果说王梨花是提出暂且搁一搁,今后再说,他会毫不犹豫地同意,并且倘若今后再谈也决不会跟她谈的,见风使舵的对象还是不谈的好。
谁知将来的风会向何处吹呢?和平环境里的卿卿我我,花前月下的山盟海誓不等于都心心相印,好象有谁说过,恋人的盟誓是写在沙滩上的,微风一吹就会化为乌有。
这现象不普遍存在,但也为数不少,王梨花如何,要让她自己说。
怎么说呢?王梨花在考虑着表明自己观点的方法。
向河渠的沉默,她能理解。
不管将来事态怎么发展,王梨花的决心是下定了的,她首先打破了沉默。
“事情我已知道了,回去了解一下情况很有必要。
但是有一点我要提醒你的,就是要正视现实。
目前的现实是有理也不一定说得清。
你的性格我知道,忌恶如仇是对的,但不等于硬顶硬斗,要注意策略,不能太冲动。
”
“噢”向河渠顺从地答应着。
“我没见过你爸爸,但他的历史早就在书上读过了,见到了你,我进一步感到他是个可敬的老人。
不过好人不等于不遭罪,团委曹书记怎么样?不也是个好人吗?可一样被整。
不管什么情况都要冷静对待。
”
向河渠什么也没说,他静静地听着走着,走着听着。
“只要你坚持毛主席的革命路线,不管是哪一种情况,我”王梨花瞟了向河渠一眼,深情地说,“我都是你的。
”
“梨花,你的心我,我知道。
有你刚才这句话,就什么都有了,我会冷静对待的。
不过假如事情是真的,我,我不能连累”“瞎说!”王梨花打断向河渠的话说,“你不是常跟我说做人就要做个真正的人吗?难道趋炎附势见风使舵是真正的人?”“可是”“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我永远是你的。
”
向河渠心头很乱,他不知说什么才好。
“不管出现了什么情况,都要回到学校里来,一个人的主意毕竟比不上大家的,别忘了我在等你的消息。
”“嗯。
”
两人边说边走,不觉已到了桑木桥,向河渠停住了脚步,他心思重重地说:“你回去吧,终有一别的。
”王梨花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姑娘,向河渠的意思还不明白么?随即紧走两步,站到他面前深情地说:“是暂别,暂别,不是终有一别,听见了吗?”
向河渠没有作声,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王梨花呢,却急了,她说:“相处到今你还不知道我的心吗?除非是死,其余都是暂别,我不能没有你。
”
“梨花,如果是真的”“不管真的假的,我只认你!你必须回学校,听见没有?”
还能再说什么呢?特别是在这种困难的时候——,他只好点头了。
王梨花还想再送一程,向河渠却坚决不同意,百般无奈,王梨花只好目送着向河渠的离去。
向河渠愈走愈远了,就好象有谁摘去了她的心肝,她六神无主、惘然若失,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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