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血淬新刃(3/3)
着愤怒的火焰。
“老规矩。
”徐天只说了三个字。
石头眼中瞬间爆发出一种混合着执行军令的决绝和复仇快意的光芒。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横刀!雪亮的刀锋在火光下划出一道刺目的寒弧!同时,一步上前,左手如同铁钳般抓住了刘三娃的右手腕,不顾其杀猪般的哭嚎挣扎,狠狠将其按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
“不——!大人饶命!饶命啊!我说!我说!”刘三娃在极致的恐惧中爆发出凄厉到变调的尖叫,“是…是城南‘醉仙楼’的孙掌柜!是他!是他让我偷的!说…说只要一罐卤水…就…就给我娘治病!给我五贯钱!大人!饶命啊!是他逼我的!”
“醉仙楼…孙掌柜?”徐天眼中寒光爆射!这个名字,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心中那条名为“汴梁”的毒蛇盘踞的巢穴!这“醉仙楼”,正是陈襄入城后,其手下亲兵胡彪等人频频出入之地!是汴梁势力在光州的一个明晃晃的据点!
好!好得很!爪子终于露出来了!
“石头。
”徐天的声音如同冻结的寒冰。
石头高举的横刀停在半空,刀尖微微颤抖,等待着命令。
徐天的目光掠过刘三娃那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掠过那滩被践踏的珍贵卤水,最后,落回到石头那张年轻却写满杀气的脸上。
他缓缓抬起右手,那根冰冷坚硬的“人签”铁环,被他从腰间解下,在火光的映照下,反射着幽暗而怨毒的光泽。
“规矩,不能破。
”徐天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残酷,“偷盗军资核心,形同资敌。
按我铁签营军规…”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向瘫软如泥的刘三娃,“当穿签示众!”
“不——!”刘三娃发出绝望的嘶嚎。
徐天却不再看他,目光转向围观的灶户工匠和守卫,声音陡然提高,如同冰冷的宣告,响彻整个死寂的盐场:“但念其年幼无知,受人蛊惑,且供出主谋…可免死罪!”他手中的“人签”铁环猛地指向刘三娃被石头死死按在地上的右手,“穿其右掌!悬于盐场辕门三日!以儆效尤!”
“是!”石头再无迟疑,眼中厉色一闪!手中横刀刀背翻转,用尽全身力气,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向刘三娃那只摊开的、沾满泥污卤水的右手手背!
“咔嚓——!”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清脆到恐怖的骨裂声骤然炸响!
“嗷——!!!”
刘三娃的惨嚎声瞬间拔高到非人的频率,如同被踩断了脖子的鸡!他整个身体剧烈地抽搐、反弓,眼珠暴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倒气声!那只被砸中的右手,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手背肉眼可见地塌陷下去,血肉模糊,几根断裂的惨白骨茬刺破皮肉,暴露在冰冷的空气和摇曳的火光下!鲜血混合着卤水,汩汩涌出!
这地狱般的景象,让所有围观的灶户工匠和守卫脸色煞白如纸,几个胆小的直接弯腰呕吐起来!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们!
徐天面无表情,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上前一步,蹲下身,不顾刘三娃撕心裂肺的惨嚎和身体的剧烈痉挛,将手中那根冰冷的“人签”铁环,尖端对准了那只血肉模糊、骨断筋折的右手掌心!
“噗嗤——!”
铁环尖锐的尖端,带着一种残酷的精准,狠狠穿透了那层薄薄的皮肉和碎裂的掌骨缝隙!从手背的伤口处贯穿而出!
“呃啊——!!!”刘三娃的身体猛地一挺,发出一声短促到极点的、因剧痛而失声的惨嚎,随即双眼翻白,彻底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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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面无表情地将铁环拔出,带出一溜血水和碎肉。
他将沾满鲜血的铁环在刘三娃破烂的衣襟上随意擦了擦,然后抛给旁边一名脸色发白的老兵:“吊起来。
挂三日。
”
“是…是!”老兵颤抖着接过那根冰冷的凶器。
徐天站起身,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周围每一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
那目光所及之处,无人敢与之对视,纷纷低下头,身体抖如筛糠。
“盐场,是铁签营的命!也是你们安身立命的根本!”徐天的声音在死寂的盐场上空回荡,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落,“谁再敢动歪心思,伸手…这就是下场!断手!穿签!吊死!”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带上一种令人心胆俱裂的杀意:“至于那个‘醉仙楼’的孙掌柜…还有他背后的人…”
徐天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盐场高耸的土墙,遥遥投向光州城灯火阑珊的南城方向,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彻骨的弧度。
“杜仲!”
“在!”杜仲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步上前,独眼中凶光爆射。
“点一队兵!随我去‘拜会’一下那位孙大掌柜!”徐天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铁血杀伐,“本官倒要看看,是谁给他的狗胆,敢把爪子伸进我的盐场!”
“得令!”杜仲狞笑一声,转身便走,步伐带着迫不及待的凶悍。
徐天最后看了一眼那滩被彻底污染、再无价值的浓卤,又瞥了一眼被老兵拖向辕门、如同破布口袋般昏死的刘三娃。
盐场的寒雾似乎更重了,带着浓烈的血腥和卤水的咸腥,冰冷地包裹着他崭新的绯色官袍。
他不再停留,转身大步踏入盐场浓重的夜色之中,身影很快被黑暗吞噬。
盐场死寂,唯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辕门方向隐约传来的、铁环穿透皮肉悬挂于木桩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在冰冷的夜风中幽幽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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