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丹室诡影(3/3)
汴京的夜色之中。
这一次,他的目标明确——青霞观。
凭借着提升后的体能和对巷道的熟悉,沈括避开夜巡的兵丁,很快再次来到城南。
青霞观规模不大,围墙比火药作矮上许多,看起来香火确实不算旺盛。
他绕着道观外围走了半圈,选中一处靠近后院、墙外有棵老槐树的位置。
深吸一口气,后退几步,助跑,蹬踏树干,双手猛地扒住墙头,腰腹用力——《基础锻体术》带来的效果立竿见影,虽然依旧有些吃力,但他还算顺利地翻了上去,伏在墙头,小心观察。
观内一片寂静,只有前院隐约有长明灯的光芒,后院漆黑一片。
他轻轻落下,脚踩在松软的泥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立刻屏息凝神,侧耳倾听片刻,确认没有惊动任何人。
后院是道士们的居所和丹房所在。
他借着阴影掩护,逐一探查。
大部分房间都黑着灯,鼾声隐约。
直到靠近角落的一间独立小屋,他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极其微弱的硝石与阴冷气息混合的味道,与那白色粉末同源,但淡了很多。
就是这里!
小屋门窗紧闭,但窗户纸颇为破旧,有不少缝隙。
他凑近一条稍大的缝隙,向内窥视。
屋内没有点灯,但靠墙有一个砖石垒砌的灶台,上面放着一个不大的铜制丹炉,炉火已熄,余温尚存。
旁边散乱放着一些药杵、药罐等物。
墙壁被熏得漆黑,地上散落着一些药材残渣和……几块颜色深暗、类似铁牌的边角料!
而在屋子正中央的地面上,赫然刻画着一个直径约三尺的圆形图案!那图案由某种暗红色的颜料绘制,线条扭曲繁复,中心摆放着几个小瓷碗,碗里盛放着不同的粉末,其中一碗,正是那种惨白色的阴煞粉末!图案周围,还插着三面黑色的小旗,旗面上用银线绣着扭曲的符文,无风自动,微微飘拂,散发着令人极不舒服的阴冷气息。
这绝非正统的炼丹之所!这分明是一间进行某种邪异仪式的法坛丹室!
沈括心中凛然,正欲再看清些,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忽然自不远处传来,正朝着这小屋而来!
他心中一紧,立刻缩身,迅速退到屋后一堆柴垛的阴影里,屏住呼吸。
来人身穿寻常道袍,身形瘦削,脚步轻快,径直走到小屋门前,掏出钥匙打开了门锁。
就在那人推门而入,屋内灯光尚未亮起的一刹那,借着门外微弱的天光,沈括看清了那人的侧脸——颧骨高耸,眼窝深陷,嘴角自然下垂,带着一股阴鸷之气。
更重要的是,沈括注意到他道袍的下摆和袖口处,沾染着几点不甚明显的暗红色斑点,以及一些灰黑色的粉末,与他在河滩水样和更夫衣物上发现的金属渣滓极其相似!
门被关上,屋内亮起了灯光。
沈括伏在柴垛后,心脏缓缓沉下。
找到了,不仅找到了粉末的源头,似乎也找到了凶手,或者说,凶手的同党之一。
但他不能打草惊蛇。
这道观之内,恐怕不止这一个人。
而且那屋内的诡异图案和黑旗,让他心生忌惮。
他需要更确凿的证据,更需要弄清楚他们的目的,以及那嗜血微虫究竟被控制和用在何处。
耐心。
他对自己说。
有了《基础锻体术》,有了明确的目标,接下来,就是如何剥丝抽茧,将这隐藏在道观清静之下的诡秘,彻底揭开。
他在阴影中又等待了片刻,确认那道士短时间内不会出来后,才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翻墙而出,消失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里。
这一次,他带回的,是足以撬动整个案情的铁证,以及一个清晰的、活生生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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