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辨伪(2/3)
过,却掉了一半漆,书页里还夹着一张彩色插画,画着孔子戴着冠冕,伏案写书,旁边标着“孔子晚年独居着《论语》,耗时三年完成”,插画色彩艳丽,却透着股廉价的印刷感,孔子的脸画得像个卡通人物。
他捡起书,翻到第一页,里面写着“《论语》全本为孔子晚年亲手撰写,记录自身言行与思想,无任何弟子参与,所谓‘弟子编撰’一说为后世附会,意在削弱孔子的原创性”,文字加粗加黑,还在“亲手撰写”“无任何弟子参与”八个字下画了波浪线,旁边写着“重点考点,必背”。
“这更是无稽之谈!连基本的史料都不看!”老墨把书摊在桌上,从书架上找出《史记·孔子世家》和《汉书·艺文志》,“《史记》里写得清清楚楚,‘孔子在位听讼,文辞有可与人共者,弗独有也。
至于为《春秋》,笔则笔,削则削,子夏之徒不能赞一辞。
弟子受《论语》,孔子卒后,门人相与辑而论纂,故谓之《论语》’,明明白白说《论语》是孔子去世后,弟子们把他的言行整理编撰的,孔子根本没亲手写过!《汉书·艺文志》也说‘《论语》者,孔子应答弟子、时人及弟子相与言而接闻于夫子之语也。
当时弟子各有所记,夫子既卒,门人相与辑而论纂,故谓之《论语》’,两本正史都这么说,这伪书怎么敢乱编?难道比司马迁、班固还懂历史?”
李砚站在一旁,虽然对这些典籍的细节了解不多,却也能从众人的语气里听出这些书的不对劲——每本书的说法都和大家从正经典籍里看到的完全相反,而且文字扭曲、气味刺鼻,连插画都透着股“不走心”的假,像是有人故意编造来混淆视听的,甚至还想骗初学者相信。
他走到书架旁,发现刚才掉书的暗格里,还藏着一本薄薄的线装小册子,封面没有字,只用红笔描了个钥匙的轮廓,翻开后,里面用工整的小楷写着“伪识之害,甚于无识;无识者可学,信伪者难醒;辨伪之要,在于溯源——寻正史之据,查名家之论,比传世之文,三证俱在,伪自破矣。
今有七伪,皆为常误,破之则真钥现”,末尾还画着七个小方框,每个方框旁都标着“伪书”二字,像是在提示要破解七本伪书。
“‘七伪’?刚才只看了四本,还有三本没翻呢!”穿连帽卫衣的男生盯着小册子,又看了看地上的七本书,赶紧弯腰捡起第五本,封面上“《唐诗皆为五言七言》”的标题格外醒目,里面写着“唐诗只有五言、七言两种体裁,凡杂言诗皆非唐诗,属民歌或伪作,如李白《蜀道难》、杜甫《兵车行》实为民间歌谣,非诗人所作;李贺《雁门太守行》因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九字句,亦为伪作”,还在“皆非唐诗”“伪作”四个字上画了红色的圈,写着“考试不考,不用记”。
“这也错得太离谱了!连唐诗体裁都搞不清!”男生几乎要笑出声,从书架上抽出《唐诗三百首》和《全唐诗》,“《唐诗三百首》里就有很多杂言诗,比如李白的《蜀道难》,‘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有三字句、五字句、七字句,还有九字句,是典型的杂言诗,而且《全唐诗》里收录的杂言诗有上千首,怎么能说唐诗只有五言七言?再说《蜀道难》,从唐代就有记载是李白所作,贺知章还称李白为‘谪仙人’,就是因为读了《蜀道难》,这伪书怎么敢说它是民歌?杜甫的《兵车行》是‘新题乐府’,是杜甫自创的体裁,怎么也成民歌了?”
小女孩这时捡起第六本书,封面上“《西游记》作者吴承恩”几个字写得很大,里面却写着“《西游记》原作者非吴承恩,实为元代丘处机,吴承恩仅为校注者,因清代学者误判,才将作者归为吴承恩,至今仍有学者反对这一说法”,还在“丘处机”三个字下画了横线,写着“正确答案,记牢”。
“不对不对!老师说《西游记》作者是吴承恩!”小女孩赶紧翻出《中国文学史》,指着其中一页,“书上写着,清代学者纪昀在《四库全书总目提要》里最早提出《西游记》作者可能是吴承恩,后来学者通过考证吴承恩的《禹鼎志》等作品,发现其语言风格、奇幻想象与《西游记》高度一致,而且《淮安府志》里也记载吴承恩‘着《西游记》’,证据很充分!丘处机是道教真人,写过《长春真人西游记》,是记录他西行的游记,不是小说《西游记》,这伪书把两个‘西游记’搞混了!”
奶奶这时捡起最后一本伪书,封面上“《乐府诗集》皆为乐府诗”的标题很容易让人误解,里面写着“《乐府诗集》收录的全是汉代乐府诗,唐代的‘新乐府’如白居易《卖炭翁》、元稹《田家词》不属于乐府诗,因唐代无乐府机构,不能叫乐府诗”,还在“不属于乐府诗”几个字上画了红色的波浪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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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常见的误解啊!”奶奶叹了口气,从书架上抽出《乐府诗集》和《新乐府序》,“《乐府诗集》是宋代郭茂倩编的,收录了从汉到唐的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