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纸狱(1/3)
“真识之钥”刚触到终幕书匣的锁孔,就听见“咔嗒”一声轻响。
锁孔周围的“破伪”二字亮起淡金光,书匣表面的篆字“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也随之流转,像是有了生命,笔画间的光纹顺着木纹游走,将整个匣身染成了淡淡的金色。
可没等众人松口气,书匣突然开始发出“咯吱咯吱”的收缩声,那声音像是老旧木门被强行挤压,带着刺耳的摩擦感。
匣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原本能容纳两本线装书的大小,转眼就缩成了巴掌大,边缘的木纹里渗出黑色墨汁,墨汁黏稠如胶,滴落在青石板上,瞬间晕开成“纸狱”的纹路。
那些纹路像书页的褶皱,带着细碎的纸纤维,顺着地面快速蔓延,很快就缠上了众人的脚踝,冰凉的触感像浸了水的纸,紧紧贴在皮肤上,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怎么回事?书匣怎么在变小?”双马尾小女孩往后退了一步,却发现脚踝被纸纹缠得更紧,纹路甚至开始往裤腿上爬,她低头看着地面,声音里带着慌意,“这些纹路……好像在往上爬!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被裹住的!”
穿连帽卫衣的男生赶紧翻开之前从暗格找到的小册子,之前空白的最后一页,突然浮现出一行新字,字迹是淡红色的,像是用墨汁混了水:“纸狱将合,时余一辰;三证合一,方破此局——唐宋座次证、建安风骨证、诗经六义证,缺一不可,注入真识,方得生机。
”
他念完猛地抬头,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一辰’是古代的计时单位,也就是现在的两小时!我们得在两小时内找到这三个证物,还要用真识之钥激活它们,不然纸狱合拢,我们可能会被困在这里!”
老墨立刻反应过来,手指快速点向崇文馆的不同方向:“唐宋座次证应该是之前解‘蘩酿’谜题时,我们在长桌上整理的唐宋八大家座次图!当时我们按古礼排了欧阳修、苏轼、王安石、曾巩的位置,还写了依据,那张图应该还在长桌旁!”
他顿了顿,又指向悬浮在半空的竹简:“建安风骨证就是那七卷完整的建安竹简!之前补全了孔融的诗,现在七卷都齐了,红光比之前亮了不少,肯定是关键证物!”
最后,他看向六义石门的方向:“诗经六义证是刚才嵌在石门凹槽里的六样东西——‘风’对应的竹笛、‘雅’对应的乐器仿制品、‘颂’对应的青铜爵、‘赋’对应的《崇文馆记事》、‘比’对应的松柏玉佩、‘兴’对应的芦苇标本!这六样东西刚用过,应该还在石门那边!”
众人立刻分工,李砚和双马尾小女孩负责去石门旁取六义证物。
两人快步跑到石门边,芦苇标本还嵌在“兴”的凹槽里,轻轻一拔就取了出来,标本上还沾着淡淡的金光,触到手心暖暖的,不像干枯的植物,反而像一块温润的玉。
竹笛放在旁边的石台上,笛身上的“风谣之器”四个字依旧清晰,笛孔里还残留着之前吹奏时的气息,凑近闻能闻到淡淡的竹香。
青铜爵的模型沉甸甸的,底座的“祭祀用器”刻痕很深,爵口的弧度圆润,一看就是按古礼器仿制的,爵身上的纹路虽然细小,却雕刻得格外精致。
两人小心翼翼地把六样证物装进竹篮,竹篮是之前装白蒿用的,还带着草木的清香,正好能容纳这些物件,生怕碰坏了任何一件,每放一样,都要轻轻抚平竹篮的褶皱。
穿连帽卫衣的男生则跑回之前的长桌旁,长桌上还铺着那张唐宋八大家座次图。
图是用宣纸画的,上面用墨笔标注了“欧阳修居东、苏轼居南、王安石居西、曾巩居北”的方位,旁边还用工整的小楷写了对应的古礼依据——“东为尊,欧阳修年长且为文坛领袖,故居东;南为次,苏轼才华横溢,与欧阳修交好,故居南”,纸张虽然有些褶皱,边缘还沾了点之前的墨汁,却完好无损,没有丝毫破损。
他小心地把座次图卷起来,用之前系竹简的红绳系好,红绳上还沾着竹简的光纹,系在图卷上,正好能固定住纸卷,不让它散开,然后快步往书匣方向跑,脚步急促,却刻意放轻,生怕弄坏了手里的图卷。
奶奶和老墨则去取建安竹简,七卷竹简还悬在之前的位置,红光比之前更亮,像七支燃烧的红烛,孔融那卷的文字完全清晰,《杂诗》的“岩岩钟山首,赫赫炎天路”两句在竹片上缓缓流动,与其他六卷的诗稿相映成趣——王粲的《七哀诗》透着战乱的悲怆,刘桢的《赠从弟》满是松柏的傲骨,陈琳的《饮马长城窟行》藏着徭役的疾苦。
老墨踮起脚尖,轻轻握住竹简的末端,那触感不像竹片,反而像温润的玉石,他慢慢把它们取下来,每一卷都单独用布擦了擦,生怕沾了灰尘,奶奶则在旁边托着,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就把七卷竹简整理好,捧在手里,像捧着稀世珍宝。
等众人把三证物都带到书匣旁时,纸狱的纹路已经爬到了小腿肚,黑色的墨汁顺着纹路渗出,散发出淡淡的腥气,那气味不像墨香,反而像腐烂的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