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看。
”
那人摇摇头走了。
山里人实在,不信梦话,更不信一个被城里赶回来的“书呆子”能翻出花来。
土挖到一尺深,指尖忽然触到硬物。
他动作一顿,慢慢抠出个油纸包,层层裹着,早已发黑。
解开时,风一吹,纸角脆得像要散开。
里面静静躺着半块青玉,纹路泛着幽光,边缘如裂帛,正与他胸前这块严丝合缝。
他没说话,只是攥紧了玉,掌心微微发麻。
那感觉,像有人在梦里叫他。
当晚,他睡在村小学空置的教师宿舍。
屋顶漏雨,一滴一滴砸在床头铁盆里,叮——叮——,像在数他的耐心。
他盘坐在床沿,把残玉放在掌心,闭眼,深呼吸。
脑子里乱得很——所长那张冷笑的脸,同事避着他走的背影,还有父亲沉入山涧前那只攥着他手腕的手。
“根在,人就在。
”他默念。
一遍,两遍,三遍。
雨声渐渐远了。
意识像坠进一口井,黑得彻底。
忽然,光起。
整座古村浮现在眼前,如俯瞰沙盘。
石街蜿蜒,土屋错落,断碑斜插在荒草间,破庙孤零零立在村东头。
画面是静的,却能“看”到脉动——地底有气流如河,屋基走势暗合山势,连老井的位置都像是星图落点。
他的目光被破庙吸引。
庙基之下,土色异样,青中带褐,像被什么压过。
再往下三尺,隐约有陶器轮廓,微光浮动,似有铭文流转。
他想靠近,画面却一晃,碎成黑雾。
他猛地睁眼。
冷汗湿透后背。
窗外漆黑,鸡还没叫。
抬手看表,凌晨三点十七分。
他坐了很久,才摸出胸前的玉。
指尖抚过裂口,心跳如鼓。
梦里的光,是真的。
第二天一早,他去了破庙。
庙在村东荒坡上,早年香火断了,只剩四堵墙和半片屋顶,梁木腐朽,蛛网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