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好的水泥面。
“这是前天。
”他又切一张,时间是昨晚九点十二分,他蹲在墙角接水管,袖子卷到肘部。
“如果我真去挖坟,那这三天晚上,是谁在修校舍?”
弹幕开始卡顿。
有人发了个问号,没人接话。
罗令把照片收起来,转而拿出那块陶片,对准镜头。
他轻轻一推,陶片边缘与石碑拓片上的符号严丝合缝地拼上。
“这道裂痕,是三百年前地震留下的。
要是我们动了地基,这些符号早就错位、断裂。
可它们没变——因为我们在修,不是在拆。
”
他顿了顿,声音没提高,却更沉了:“有人怕我们修好它。
怕这块碑立起来,大家看清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
”
他点开另一张图,是碑文拓片的放大版。
“这不是祷告词,也不是风水咒。
这是万历九年,青山村七姓族老立的约——荒年开仓分粮,青壮轮流守山,孩童免费入学。
上面写着‘人不弃土,土不弃人’。
”
弹幕慢慢静了下来。
突然,一条新消息跳出来:“那为啥刘老根说你半夜去坟岗?”
罗令看了眼提问ID,叫“山外客”。
他没回避。
“我查过族谱,也查过地脉。
”他说,“祠堂地下没有墓,只有祭祀坑。
刘老根住得最近,他应该知道。
除非——有人给了他别的理由,让他非说不可。
”
话音刚落,直播间涌入一批新账号,ID全是随机字母加数字,弹幕刷得整齐划一:
“搞封建!”
“破坏风水!”
“滚出青山村!”
罗令关了弹幕,转向镜头:“你们说我搞迷信?可真正拿‘天谴’当刀子使的,是那些不敢碰文物的人。
他们不研究碑文,不查史料,只会在背后放冷箭。
”
他摘下脖子上的残玉,放到镜头前。
青灰色的玉面有些粗糙,边缘不规则,像被硬物砸断的。
“它不会发光,也不会飞。
我梦见的,是八百年前,有个孩子在这庙里抄书,饿得啃树皮,还在写‘礼失求诸野’。
他没求神,也没拜鬼,他信的是人。
”
他把玉拿近一点,让光线照清楚上面的纹路。
“如果守护祖先是罪,那你们口中的‘专家’,在偷什么?在怕什么?在毁什么?”
弹幕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