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伍兵扛着沙袋上了后山。
木匠老周骑着三轮车送来一捆挡土板,说是连夜赶的,边角还带着木屑。
李国栋拄着拐从家里出来,站在村口看了会儿,转身回屋翻出一摞旧麻袋,挨家挨户收稻壳,填进去当缓冲层。
赵晓曼清早去校舍检查门窗,看见罗令正蹲在操场边挖排水口。
她走过去,看见他裤腿卷到小腿,膝盖那块破布下渗出点暗红,像是磨破后又蹭了泥。
她没问,只说:“雨具仓库开了,需要什么去领。
”
罗令嗯了声,继续掏沟。
赵晓曼转身走了。
中午她提着一篮热饭来,放他旁边,也没多留。
下午她去了村卫生站,借了消毒水和纱布,又去王二狗家拿了条旧工装裤,比着尺寸剪下一块厚布,边角剪成卡通狗的形状。
夜里雨越下越大。
罗令在村委办公室核对防灾名单,门被推开一条缝,赵晓曼探身进来,放下一个布包,说:“换条裤子吧,破得没法补了。
”说完就走了。
他打开布包,里面是那条补好的工装裤。
膝盖上缝着一块狗形贴布,针脚细密,边缘压了回线,结实得像焊上去的。
他手指在那块布上停了几秒,没说话,换上了。
第二天清晨,雨没停。
罗令带着人去加固小学后墙,沙袋堆到一人高。
赵晓曼挨家通知,让老人把贵重东西搬到二楼,预备应急灯和干粮。
她走到村东头一户独居老人家门口,正敲门,手机响了。
王二狗在巡逻群发了张照片:后山一处坡面已经开始渗水,红布条在雨里飘着,像一面没降下来的旗。
罗令接到消息,立刻带人过去。
土层已经发软,一脚踩下去,泥陷到脚踝。
他们刚把几根加固桩钉进去,远处传来一声闷响,像是山体内部裂开。
所有人抬头,盯着那片湿透的崖壁。
赵晓曼赶过来时,罗令正蹲在坡底检查桩基。
她把伞撑在他头上,自己半边肩膀淋在雨里。
罗令抬头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