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新增人口信息登记上去。
他写得很慢,尽量模仿这个时代常见的竖排书写格式和用语。
妇女看着他一丝不苟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李同志字写得真端正,是文化人。
”
老赵在一旁看似随意地闲聊:“最近弄堂里没啥生面孔吧?晚上睡觉记得把门闩好。
”
“没有没有,都街坊邻里的。
”刘家婶子摆手,忽然又压低声音,“不过赵同志,斜对过那家新搬来的,就以前老王头的屋子,男的说是跑单帮的,看着倒还本分,就是他家那女人,很少出门,见了人也低着头,怪冷的。
”
老赵“嗯”了一声,没再多问,只是记下了这个信息。
李振邦心里却是一动,下意识地将“跑单帮的”、“女人少出门”这几个关键词记在了心里。
这在他过去的办案经验里,算是一种需要留意的“异常点”,虽然未必和案件有关。
接下来的一整天,他们就在这条迷宫般的弄堂里穿梭。
工作繁琐至极:核对人口、登记变更、检查炉灶安全、提醒注意防火防盗。
李振邦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片儿警”的日常。
张家的鸡飞到了李家的屋顶,要调解;孙家的孩子偷了钱家的瓜,要教育;公共水龙头排队起了争执,要劝和。
老赵处理这些事驾轻就熟,往往三言两语,或严厉或温和,就能把矛盾化解。
李振邦则主要负责记录,同时仔细观察着老赵的处事方式,学习如何与这些刚刚脱离旧社会、对新政权既期待又惶恐的普通市民打交道。
他注意到,老赵身上有种被岁月和阅历磨砺出的敏锐。
他不仅听人说什么,更看人的眼神、动作,甚至家里摆设的细微变化。
在一户据说儿子在码头干活的人家,老赵只是瞥了一眼墙角多出来的一双半新胶鞋,就问了一句:“家里来客了?”那家主人支吾了一下,才说是远房侄子来借住。
老赵没追问,只是在户口册的备注栏里轻轻画了个记号。
中午,两人坐在弄堂口一个卖阳春面的小摊旁,各自花了一千块旧币(相当于新币的一角钱)吃了一碗清汤寡水的面条。
老赵从怀里掏出个窝窝头,掰了一半递给李振邦:“光吃那个不顶饿。
”
李振邦道谢接过,咬了一口,粗糙的口感拉得嗓子疼,但他还是默默咽了下去。
这种最直接的物资匮乏体验,比任何历史书上的描述都来得深刻。
“老赵,咱们每天这么走,能发现真正有问题的人吗?”李振邦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在他看来,这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