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旧上海闻名遐迩的百货商场,如今虽已换了天地,但依旧是商品流通的中心。
他们亮明身份,出示纽扣图样,一家家柜台询问,一个个售货员打听。
过程枯燥而疲惫。
大多数售货员看到纽扣都茫然摇头,这种“心形”的、“塑料”的纽扣,在他们看来太过稀奇。
也有人提供一些模糊的线索,比如听说洋行偶尔会有类似的船来品,或者某些专做女学生生意的小店可能会有这种俏皮款式,但都无法确定。
李振邦没有气馁。
他不仅询问纽扣本身,还仔细观察各家商铺销售的成衣款式,特别是针对年轻女性的服装,试图找到使用类似纽扣的衣物。
他甚至留意商店里是否有相机(尽管极其稀少),想着如果能拍下纽扣照片,调查会容易得多,但这在1951年的基层派出所,无疑是天方夜谭。
就在调查陷入僵局时,李振邦想到了一个被忽略的角度——犯罪心理画像。
晚上回到派出所,他顾不上休息,在煤油灯下铺开纸笔。
他不再局限于物证,开始尝试勾勒犯罪嫌疑人的特征:
·熟悉底层社会:能精准找到棚户区这类管理相对薄弱、家庭困难的目标。
·具备欺骗性:能伪装成亲戚或同乡,利用花言巧语或小恩小惠(如心形纽扣这种小礼物)骗取少女信任。
·有流动能力:跨区作案,说明有交通工具或熟悉城际流动渠道。
·可能团伙作案:系列案件显示组织性,有负责物色、诱骗、转运、销赃的不同角色。
·目标明确:只针对特定年龄、特定家庭的少女,说明有稳定的销赃路径(可能是偏远的山区、妓院或者非法工厂)。
根据这个画像,李振邦将调查重点重新拉回到棚户区和底层流动人员身上。
他建议张所长,加大对码头、车站、小旅馆等流动人口聚集地的排查力度,特别是近期有陌生面孔出现、行为异常的人员。
同时,重点关注是否有经常离开上海、又突然返回的“熟面孔”。
这个思路得到了张所长的认可。
撒出去的网开始收紧。
第三天下午,李振邦独自一人再次来到闸北缫丝厂附近,进行更细致的走访。
他不再笼统地询问是否见过小娟,而是拿着那颗心形纽扣,重点询问附近的杂货铺、小吃摊、以及一些在街边游荡的青少年。
在一个卖针头线脑和廉价化妆品的小摊前,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