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交接清楚。
”
他知道,这不是一次普通的出差。
这意味他要离开熟悉的上海,离开并肩作战的战友,离开刚刚稳定下来的生活,奔赴一个完全陌生且充满危险的前线。
但一种更大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压倒了个人的些许不安。
消息很快传开。
老赵默默帮他检查了行李,塞给他一包防潮的火柴和一块厚实的油布:“北边冷,湿气重,用得着。
”王铁柱眼圈有点红,嘟囔着:“李干事,你走了,所里那些材料我可咋整……”张所长代表所里,特批了一些补助,让他给家里买点米面。
最让他心绪难平的,是回家告诉父母。
母亲沈静芝一听就掉了眼泪,一边抹泪一边开始张罗着给他准备行李,棉衣棉裤翻出来拆洗重做,生怕北方的严寒冻着儿子。
父亲李墨轩沉默了很久,只是反复看着那张调令,最后重重叹了口气:“国家需要,去吧。
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
只是……万事小心,常写信回来。
”
离沪前夜,李振邦去分局办理最后的手续,在办公楼门口,“偶遇”了似乎早已等在那里的林淑娴。
初夏的晚风吹拂着她的短发和洗得发白的列宁装下摆。
她手里拿着一个用牛皮纸包好的小包裹。
“听说……你要去北方了。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但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内心的波澜。
“嗯,明天早上的火车。
”李振邦看着她,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这个……给你。
”林淑娴将包裹递过来,目光低垂,落在他的衣领上,“北边天冷,这是我……用旧毛线织的一条围巾,挡挡风。
还有一本笔记本,路上可以记点东西。
”
李振邦接过包裹,指尖触碰到她微凉的皮肤,两人都像触电般微微一顿。
“谢谢……淑娴同志。
”他郑重地将包裹收好,“我会……经常写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