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
焦土沾满了他的草鞋。
他看到一个被劈开的米缸,里面空空如也;看到一只小小的、烧得只剩一半的布老虎,孤零零地躺在灰烬里;看到一堵残留的土墙上,用刺刀划出的狰狞字迹。
无需多言,这一切都在无声地控诉着侵略者的暴行。
抢光,烧光,杀光!这就是日寇实行的“三光”政策!
“搜一下,看看……还有没有活口。
”林峰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情绪。
战士们沉默地散开,在废墟中仔细搜寻。
希望渺茫,但总要尽人事。
王根生在一个半塌的地窖口,发现了一个蜷缩在里面的老人。
老人瘦得皮包骨头,眼神浑浊,看到王根生,吓得浑身哆嗦,嘴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的精神显然已经崩溃了。
赵铁柱在村口发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中年汉子,腹部被刺刀捅穿,虽然用破布堵着,但鲜血早已浸透,气息微弱。
他看到赵铁柱身上的八路军军装,涣散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光亮,嘴唇翕动了几下,用尽最后的力气挤出几个字:“……报……仇……”随即头一歪,没了声息。
“兄弟!兄弟!”赵铁柱虎目含泪,用力摇晃着那汉子的肩膀,却再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整个村子,除了那个精神失常的老人,再无生还者。
林峰蹲下身,轻轻合上了那中年汉子不肯瞑目的双眼。
他站起身,环顾这片死寂的焦土,胸膛剧烈起伏着。
那股冰冷的怒火,此刻沉淀为了更加坚定、更加冷酷的决心。
“血债,必须血偿!”他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如同寒冰碰撞,清晰地传入每一个战士的耳中。
没有人说话,但每一个战士的眼神都变得无比锐利,仿佛有火焰在瞳孔深处燃烧。
那三个伪军俘虏也感受到了这股凝如实质的杀意,吓得瑟瑟发抖,几乎站立不稳。
埋葬了遇难村民的遗体,给那个幸存的老人留下一些干粮和水,队伍再次沉默地上路。
气氛变得无比沉重,先前那点胜利的喜悦早已被冲刷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和对日寇刻骨的仇恨。
行进的速度加快了许多。
每个人都憋着一股劲,想要尽快找到敌人,想要尽快拥有更强的力量,去阻止更多的悲剧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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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队伍接近了山区的边缘,前方隐约可见一条相对平坦的土路,那是连接几个乡镇的交通线。
“排长,前面有情况。
”负责前出侦察的王根生猫着腰跑了回来,压低声音报告,“路边有个木头搭的哨卡,有五六个二鬼子守着,正在盘查过路的百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