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榴莲没接话,转头看向八仙桌旁的“算盘”——8大金刚之三,负责财务,穿一身灰布长衫,戴副断腿眼镜(用铜丝绑着),手里总攥着一把铁算盘,算珠碰撞声从没停过。
“算盘,算笔账:咱们这个月的云土利润多少?黑皮要加的两成孝敬,折成现大洋是多少?”
算盘噼里啪啦拨了几下算珠,很快抬头:“总舵主,上个月三船云土,每船一百斤,一斤卖四块大洋,总营收一千二百块;扣除运费、帮众月钱、码头杂费,纯利润四百五十块。
黑皮要加的两成孝敬,按上个月利润算,是九十块大洋——但他说的是‘本月’,要是算上金霜膏的试卖利润,这两成得涨到一百五十块。
”
“金霜膏的利润,还没到让他知道的时候。
”黄榴莲蹲下身,捡起一块掉在地上的云土膏(编号08箱的,颜色发黑,质地细腻),指尖在膏体上划了道痕,“铁山,你觉得黑皮为什么敢突然加孝敬?”
铁山愣了愣,挠挠头:“还不是因为他升了十五把手,觉得比您高一级,能拿捏咱们?”
“不全是。
”黄榴莲站起身,把膏体扔回箱内,“鼠眼,你查的黑皮最近动向,说给大家听听。
”
鼠眼立刻挺直腰板:“回总舵主,黑皮上个月吞了漕帮的东滩南码头,手下加了十个弟兄,还从巡捕房赵老三那买了两把火枪,现在总共有三十个人手,火枪藏在黑风堂戏台的后台,由他的小舅子看着。
另外,他最近跟十四把手白面走得近,上礼拜还去了白面的白粉堂,带了两斤云土当礼物。
”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这就对了。
”黄榴莲走到议事区,手指敲了敲桌面的“人”字黄铜板,“黑皮敢加孝敬,一是觉得自己人手多了,二是有白面撑腰——他以为跟白面搭上线,就能压我一头。
”
他顿了顿,扫过面前的手下:“但他忘了,两年前是谁帮他抢的东滩码头?是谁在他被漕帮追杀时,把他藏在破庙里?是谁给他送药、送吃的?现在他翅膀硬了,就敢反过来咬我——这种忘恩负义的东西,留着也是祸害。
”
“总舵主,您下令吧!”铁山往前一步,双手抱拳,板斧“哐当”砸在地上,“我带刀斧手冲进去,先缴了他的火枪,再把他的头砍下来,挂在黑风堂门口!”
“急什么?”黄榴莲摆摆手,从八仙桌下的暗格里拿出一个锡罐(罐口封着红蜡,蜡上印着榴莲标记),“咱们有金霜膏,这才是杀他的刀。
”
他打开锡罐,淡金色的膏体在晨光下泛着光泽,甜香瞬间弥漫开来,连最外侧的刀斧手都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这是金霜膏,加了双倍金箔和罂粟花露,成瘾性是云土的三倍,英租界醉春楼的老板已经预定了,一斤卖五块大洋——黑皮贪财,见了这东西,肯定会像狗一样凑上来。
”
他把锡罐递给算盘:“算盘,你算一下,要是黑风堂的烟馆卖金霜膏,每个月能多赚多少?”
算盘接过锡罐,闻了闻,眼睛一亮,噼里啪啦拨起算珠:“黑风堂有十二张烟床,每天每张床能翻三次台,每次抽一两金霜膏,一斤能抽十次,一张床一个月能卖九斤,十二张床就是一百零八斤,按五块大洋一斤算,月营收五百四十块!扣除成本,纯利润四百块——比他现在卖云土的利润,多了三倍!”
“三倍利润,足够让黑皮发疯了。
”黄榴莲冷笑,“鼠眼,你去黑风堂递话,就说我带‘新货’跟他谈合作,让他把火枪收起来,别伤了‘兄弟情分’;铁山,你选二十号刀斧手,穿便服,带短刀,埋伏在黑风堂周围的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