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扭,像蚯蚓爬,印章是方形的,印泥是暗红色的,上面的字模糊不清,只能看清“潮潮会”三个字。
“真……真能成?”他还是有点犹豫,手指在纸条边缘抠来抠去,“黄榴莲的人很能打,上次甄棒子带五十人都没打过他,我们……”
“甄棒子是个草包!”青刀把烟枪往小桌上一磕,铜斗撞得桌面“咔嗒”响,“他连个暗探都防不住,死了活该!我们不一样——李帮主带四十人,白面带三十人,还有你这二十个弟兄,加起来九十人,黄榴莲的分帮撑死了五十人,怎么跟我们打?”他压低声音,往前凑了凑,气息里的烟油味更浓,“明天辰时,李帮主的粮船会带十把火枪到粮码头,白面的人在码头东侧的芦苇荡埋伏;你带弟兄们埋伏在客运码头后面的‘死胡同’——那胡同里堆着很多干柴,是上次过冬剩下的,你们先用火油弹烧洋布船,再绕到货运码头后面偷袭,前后夹击,黄榴莲插翅难飞!”
黑爪的嘴角终于咧开,露出一口黑黄的牙——那是常年抽鸦片熏的,“好!我信青刀哥一次!明天辰时,我带弟兄们在死胡同等着,保证把洋布船烧得连骨头都不剩!”
隔间外的走廊只有三尺宽,地面铺着松动的木板,踩上去会发出“吱呀”的响。
影子贴着墙根蹲在地上,黑色绸衫的袖口沾着墙灰,右手握着毒针管——针管是铜制的,藏在袖口的暗袋里,指尖能摸到针尾的红色绒线;左手按在嘴前,控制呼吸的节奏,让气息轻得像雾。
他身后的夜猫和鼠眼也蹲在地上,夜猫穿着件破洞的粗布短打,脸上抹着煤灰,手里握着柄三寸长的短刀,刀鞘是用树皮做的;鼠眼怀里揣着张桑皮纸和半截炭笔,正趴在地上,借着煤油灯的微光快速记录,炭笔划过纸页的“沙沙”声,混在烟客的“呼噜”声里,几乎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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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的左眼盯着隔间的门缝,右眼因为弱视只能看到模糊的光影,他全靠听觉判断里面的动静:青刀磕烟枪的“咔嗒”声、黑爪翻纸条的“哗啦”声、两人对话中“明天辰时”“火枪”“死胡同”“烧洋布船”这些关键词,像钉子一样扎进他的脑子里。
他的手指悄悄摸向腰间的铁链——那是墨影给他的,链节缠着桐油,能快速甩出缠住敌人的腿。
就在这时,烟馆的门帘被掀开,一股冷风吹进来,夹杂着巷口包子铺的蒸汽味。
一个穿青色短打的汉子走进来,身高六尺,肩宽背厚,手里握着根碗口粗的铁棍,铁棍上缠着黑布,顶端磨得发亮——是李疤脸的手下刀疤强。
他的左脸有道刀疤,从嘴角延伸到耳根,走路时左腿有点跛,是去年跟漕帮打架时被砍伤的。
刀疤强扫过走廊的隔间,眼神像鹰隼一样,嘴里喊着:“都给我老实点!别他娘的偷烟膏!青刀哥在里面谈事,谁敢靠近隔间三步,老子打断他的腿!”他的声音很粗,像破锣,震得隔间的木板都在晃,几个抽鸦片的烟客吓得赶紧缩在烟榻上,不敢抬头。
夜猫的身体瞬间绷紧,手里的短刀握得更紧,指节发白;鼠眼也停下笔,把桑皮纸揉成一团,塞进怀里,手指在墙缝里抠得发疼——墙缝里的青苔被抠下来,沾在指尖,凉得刺骨。
影子轻轻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示意他们别慌,自己则慢慢往后退,身体贴紧墙面,黑色绸衫与熏黑的墙壁融为一体,像块凸起的墙皮。
刀疤强走到隔间门口,刚要伸手推门,青刀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谁啊?没长眼吗?”
“青刀哥,是我,刀疤强。
”刀疤强的声音立刻放低,带着讨好的语气,“李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