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琉璃厂的考校(2/3)
掌柜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垂手退到一旁,如同一个沉默的影子。
李思远率先上前。
他动作沉稳,戴上随身携带的白手套,拿起那件青花缠枝莲纹玉壶春瓶,对着窗口透入的天光,一寸一寸地审视起来。
手指轻轻抚过釉面,感受着胎体的重量和釉质的触感,眼神专注得如同扫描仪。
另外几名社员也围了上去,小心翼翼地观察,更多的是新奇。
张一清没有立刻上前。
他站在稍远的位置,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三件器物。
丹田内沉寂的玉虚真气,悄然分出一缕极其细微、精准的气流,如无形的触须,涌入眼球。
霎时间,在他独特的“视界”中,三件器物周身的光晕显现出来。
那件玉壶春瓶,青花发色沉稳,缠枝莲纹流畅生动,整体光晕是纯净、凝练的湖蓝色,流转圆融,毫无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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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品无疑!
那件云龙纹天球瓶,龙纹威猛,青花浓艳,乍看气势不凡。
但在张一清的感知中,其光晕虽然也呈蓝色,却显得过于“跳脱”,边缘有些虚浮,龙睛处的青料堆积点,光晕更是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凝滞感。
结论:高仿,但青料发色和画工有细微破绽。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那件最不起眼的青花梅瓶上。
瓶身釉面略显暗哑,绘着简单的折枝花卉,笔触看似随意。
然而,在张一清的感知里,这件梅瓶周身的光晕,却呈现出一种极其奇特的灰蓝色!
这灰蓝色光晕并不强烈,甚至有些稀薄,但其核心却异常凝实、沉重!
更诡异的是,在这灰蓝光晕的深处,竟隐隐缠绕着一缕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暗金色丝线?那丝线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锋锐,以及沉淀了漫长岁月的阴煞之气!
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这气息……与昨晚废弃医院遭遇的污秽阴煞截然不同。
后者是混乱狂暴的怨念集合体,而眼前这缕暗金煞气,却如同深埋地底千年的古剑,森然、内敛,带着一种被时光磨砺过的、近乎实质的杀伐锐意!
张一清心中警铃微作。
这绝不是什么“感觉”能解释的!这梅瓶有古怪!
而且这缕煞气极其凝练,似乎被某种力量束缚在瓶内,并未外泄,寻常人根本无法感知。
若非他有玉虚真气在身,也未必能捕捉到这一丝异样。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探查的目光,脸色如常。
此时,李思远已经放下了玉壶春瓶,拿起那件天球瓶,眉头微蹙,显然也发现了端倪。
另外几名社员,还在玉壶春瓶前低声讨论。
苏明月端起冯掌柜奉上的青瓷茶盏,小啜一口,目光看似随意,实则牢牢锁定着张一清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张同学,”她放下茶盏,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询问,“看得如何了?可有‘感觉’?”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张一清身上。
“学姐,乡下把式只能大略分辨好坏,那我就关公门前耍大刀了。
”
张一清走到茶海边,目光平静地扫过三件器物,最后落在那件灰蓝光晕缠绕暗金煞气的青花梅瓶上。
他伸出手指,没有戴手套,直接轻轻点向那件玉壶春瓶:“这件,看起来很自然,发色又沉稳,我觉得是真的。
”
手指移向天球瓶:“这件,虽然初看极好,但略显刻意。
我觉得这应该是一件仿品。
”
他的点评简洁清晰,点出关键,与李思远细微的皱眉相互印证。
冯掌柜垂手而立,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惊讶。
苏明月神色不变,只是放在膝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最后,张一清的手指,终于落向了那件气息诡异的青花梅瓶。
“至于这件梅瓶……”
张一清的手指悬在瓶身上方一寸处,没有直接触碰。
他眉头微蹙,似乎在斟酌词句。
“这件看起来最不起眼,釉色暗沉,画工也简单。
但……”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苏明月,“我觉得它最特别。
”
茶室内骤然安静。
冯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