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3)
者,非独有盖世雄主,更需经天纬地之才相辅。
贤士云集,方能铸就千秋功业!
周得吕尚,秦得范雎,齐得管仲,汉得张良,莫不如是!
他向来少有知交,愿与往来的士人更是寥若晨星。
虽出身累世公卿,曾为皇亲贵胄,权倾朝野。
然袁绍四世三公之尊,与之交好,不过为家族计,为与阉党周旋多条门路。
其余世家子弟,多对其冷眼相讥,不屑一顾。
这般出身,注定唯有仕途无望的寒门之士,方愿投其麾下。
是故除戏志才外,身侧尽是庸碌之辈。
孰料天意弄人,竟赐此旷世奇才!
岂非时运所致,天命攸归?
曹操凝望炭火怔忡。
疾风掀起帐帘,卷入几枚雪片。
寒意骤侵。
火盆中帛画遭风一激,蓦地爆出烈焰。
曹操却觉周身如沐春风。
——————
太阿,共饮一卮否?
戏志才拢紧鹅氅,唤住欲往岔路而去的陈渡。
明公赐我十年杜康,私藏至今。
非不愿饮,亦非吝啬。
每欲启封,总自惭形秽——
布衣之身,年近而立犹功业未竟,焉配此琼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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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饮之,亦如嚼蜡。
今见太阿,方知平生坐井。
若待建功时再饮,恐终成泡影。
陈渡静观其颓唐之色,正欲婉拒。
戏志才忽扬眉打断:
太阿莫误会,吾实欣喜若狂。
前跨两步,眼中迸出炽光:
在这学问尽归世族的年月,
在这幼童让梨便可名动九州的世道。
(
暮色渐深,飞雪漫天。
这世上,仍旧有如你这般的寒门之士,能冲破重重阻碍,立于潮头之上。
太阿,你注定要掀起一番风云。
虽是初识,我却已明白,自己远不及你。
可我心底,真切地盼望着,有更多如你一般的人能站出来。
戏志才略作停顿,仰首望向暗沉的天幕,雪落无声。
什么天生我材,皆是虚妄。
唯有天道酬勤,才是至理。
那瓮浊酒,虽然配不上太阿,却也能稍解你我寒门之苦。
陈渡微怔,未曾料到对方会如此推心置腹。
或许因同是寒门出身,又都自诩为真才实学之人。
戏志才便自然而然地觉得,他们之间必然有许多共鸣。
以为他也与自己一样,背负着难以言说的酸楚,
靠着委曲求全的隐忍,靠着无数个孤灯苦读的夜晚,
才勉强抓住了一线出人头地的机会。
若非如此,他一介寒门,怎能迎娶蔡邕之女?
若非如此,又怎能有今日这般令曹操与戏志才都惊叹的时局之见?
可这所谓的机遇,说到底,也不过是在世家门下谋个差事罢了。
如曹操、袁绍,如【八龙】、【八俊】之流。
有人生来就在高处,有人却注定负重前行。
举秀才者不通文墨,举孝廉者不奉双亲。
所谓寒门清白,浑浊如泥;所谓高门良将,怯懦如鸡。
戏志才想必见过太多世家子弟与寒门之人的悬殊。
所以不甘,为何孔融让个梨就能传为美谈,
而寒门子弟想出人头地,却要历经千难万险。
如今他却说,乱世将至。
一切都会重新洗牌。
就像两百年前那样。
戏志才想借这瓮酒,借这番肺腑之言,与他结成一个寒门之盟。
至于其中真情几分,试探几分,无人知晓。
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
多谢志才兄美意,只是酒就不必了。
戏志才神色一滞,随即笑道:是愚兄冒昧了,竟不知贤弟不善饮酒。
既如此,不如移步帐中,共进晚膳。
言辞之间,结交之意已再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