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的风呜咽着卷过一片死寂的焦土，卷起几缕焦糊味的黑灰，
打着旋儿贴在白小天那张顶级骨瓷般冷白的脸上。
她连擦都忘了擦，漂亮精致的丹凤眼还死死盯着苍穹。
那道流淌着毁灭黑曜石光芒的巨大裂隙，此刻边缘的荧光闪烁确实变得有气无力，
像极了廉价霓虹灯牌电压不稳的样子，断断续续，苟延残喘。
刚才发生了什么？
宇宙后台最高权限调用的终极净化意志，凝聚的毁灭之眼……
被秦一用一个厨房强力喷壶滋成了劣质LED广告牌？
滋成了【终极油污重灾模式启动中】？！
然后……炸了？
白小天感觉自己的大脑CPU正在疯狂过载，散热孔仿佛下一秒就要喷出白汽。
“油污重灾模式”那几个扭曲闪烁的方块字，如同滚烫的烙铁，
在她崭新的世界观上滋滋作响地刻下了无法磨灭的“SB”印记。
旁边的碎石坑里，玄袍道人的身体还在无意识地筛糠般抖动，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眼神涣散空洞得如同被格式化了八百遍的硬盘。
嘴角那缕混合着金色光粒的涎水，无声地滴落在焦黑的碎石上，发出轻微的“滋”响。
云缈仙宗？万载道统？护山大阵核心？
呵。
他在心里无声惨笑。
毕生苦修，吞吐日月星辉，锤炼无上道基，
抵不过秦一随手一按喷壶按钮。
这打击，比那天道抹杀还特么诛心！
至于周星星？
她刚刚才劫后余生般放下捂着嘴的手，小脸上茫然和委屈还没完全褪去，
秦一那句“原味鸡还是香辣鸡翅给WIFI写好评”的灵魂拷问就如同一盆冰水混合物，
精准地浇在了她宕机重启的CPU上。
星姐懵了。
原味鸡？香辣鸡翅？蜜雪冰城荒山分店WIFI？五星好评？
她看看地上那个印着滑稽辣椒小人的巨大薯片桶，
再看看苍穹裂隙那块巨大的、苟延残喘的劣质霓虹灯牌，
最后目光定格在秦一那张笑得阳光灿烂、八颗白牙能晃瞎钛合金狗眼的俊脸上。
毁灭吧，赶紧的。
累了。
“秦一！”
白小天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清冷的调子带上了一丝变形的尖锐，
“那东西！那刚刚炸掉的巨眼！
它……它是不是还有后手？刚才那点红光……”
她说不下去了，心脏还在因为刚才那千钧一发的瞬间狂跳。
那点阴魂不散的猩红死光，无视空间距离，带着纯粹恶意的程序化锁定，
直扑周星星的画面，让她后脊梁骨到现在还在发凉。
秦一根本没看天，
仿佛刚才干翻宇宙意志的壮举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聒噪的蚊子。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那只骨节分明的手随意地插回裤兜，动作流畅自然得像是在自家后花园散步。
“哦，你说那个啊？”
他目光扫过地上那个巨大薯片桶，像是在评估它的容量，
“小麻烦，最多算个后台缓存没清干净。
”
他下巴朝周星星扬了扬，桃花眼弯起，
笑容里带着点慵懒的无辜，语气理所当然得像在问人要不要拼单奶茶：
“桶里空间大，恒温防窥探，自带椒盐味沉浸式体验。
躲躲？”
“仔细想想，”他强调，
“五星好评可关系到我们‘蜜雪冰城（荒山分店）’的宇宙级口碑，
是原味鸡的经典酥脆，还是香辣鸡翅的劲爆上头，这是个严肃的命题。
”
周星星：“……”
她感觉自己快窒息了。
看看那遍布焦痕和油腻卡通大叔图案的薯片桶内部，
再看看秦一那张写着“我超认真”的帅脸。
她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即将奔赴诡异战场般的悲壮，杏眼圆睁：
“……秦一！！！”
声音响彻云霄，带着崩溃的控诉。
“我特么现在就想知道！”
她指着天上那块苟延残喘的裂隙霓虹灯牌，
“为什么这玩意儿炸了之后，
空气里这该死的柠檬洗洁精混着消毒水的味儿！它！还！在！加！重！”
那股廉价、刺鼻、带着强烈化学合成感的气味，
非但没有随着巨眼的爆炸消散，反而像是被激活了什么奇怪的开关，越来越浓烈。
它不仅冲击着鼻腔，甚至开始辣眼睛，让眼泪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
白小天也皱着眉，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这味道，太邪门了！
玄袍道人更是被这浓郁的气味刺激得猛一抽搐，喉咙里“呃”了一声，
似乎又想吐点什么出来，只是本源道血似乎已经吐无可吐了。
就连秦一，那标志性的灿烂笑容也微微顿了一下。
他抽了抽鼻子，眉头极其细微地蹙了那么零点零一秒，随即又恢复如常。
“啧，”
他轻轻咂了下嘴，语气带着点技术流分析产品参数的客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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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终极油污重灾模式’的覆盖效果有点猛，
底层规则污染残留比较顽固，味道散得慢了点。
”
他甚至还抬手，对着空气虚虚抓了一把，仿佛在捕捉无形的分子，
“分子结构挺稳定，持久留香。
”
周星星抓狂：
“我要的是留香吗？！
这特么是致命毒气吧！
天道裂缝是宇宙黑作坊的抽油烟机吗？！”
她感觉自己不是在目睹灭世，
而是闯进了一个失控的大型厨房清洁剂生化武器实验现场！
这认知污染源，当的太憋屈了！
“问题不大。
”
秦一摆摆手，那神态轻松得让人牙痒痒，
“空气净化，小意思。
”
他那只一直揣在裤兜里的左手，终于慢悠悠地抽了出来。
白小天和周星星的目光瞬间聚焦。
他又要摸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清洁神器”？
难道还有强力空气清新剂？带栀子花香味的？
下一秒，秦一的手摊开。
掌心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