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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三轮车里踩出的品牌(2/3)

MINICooper“嘎吱”一声停在工厂区门口,我都闻见里头飘出来的那股子新布料和染剂的混合味儿了,有点刺鼻但又莫名让人觉得“有货”。

     “下车!”瑶瑶姐自己先推开门,咔哒一声锁了车,“今儿带你去看看,你那些武侠点子是怎么变成你身上穿的衣服的!”这架势,不像参观,倒像要砸开我脑壳给我换点硬货进去。

     一进车间大门,耳朵里瞬间就被机器的轰鸣塞满了,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铁皮肚子。

    巨大的排风扇在天花板上呜呜转着,空气里浮着细细的绒毛。

    这地方跟夜市、跟出租屋完全是两个世界。

    我那些个“剑气纵横”“内力激荡”的想法,得先穿过这片钢铁丛林才能活过来。

     “瞅见那边没?”瑶瑶姐指着左边一台巨大无比的机器,那玩意儿活像台钢铁屏风,轰轰的响,震得脚底板都发麻,“这是滚筒印花机!你把你的‘独孤九剑’、‘降龙十八掌’那些水墨稿子交给师傅,他们给你做成网板套上去,机器一滚,‘刷’一下,墨就印到布上,一幅就是一匹!” 我看着那巨大的滚筒缓缓转动,白布“吃”进去,再“吐”出来的时候,上面就带着大块大块还没干透的水墨效果印花,心里第一次有种“自己的设计活过来了”的感觉。

    图纸变布料,这就跟我学的水利工程图变成大坝一个样!都是把虚的,往实里落。

    只不过这里轰鸣的是机器不是河流。

     旁边,几个穿着工服、戴着袖套的女工手脚麻利地把刚印好的整匹布抬下来,摊开在长条台面上检查。

    头顶上是大瓦数白炽灯,照得人眼晕。

    她们低着头,手指在布面上快速地滑过,眼睛毒得很,嘴里飞快地交流着。

    “这里飞墨了!”“颜色套歪了一毫!”“色差!”我凑近了点,其中一个女工拿起一根挑针,小心翼翼地从大片的“墨色竹子”图案里勾出几根糊在一起的杂线头,那动作又轻又快。

    看着那根细细的针,我才明白,之前红梅为啥总在电话里吼我图稿的线条不能太“随心所欲”。

    细节!每个针眼,每一道微小的色差,都在消耗我的“品牌”信誉。

     “这就是精检台!”瑶瑶姐凑近我耳朵吼,声音压过机器响,“你这批‘侠客行’走的就是这批布!一点小毛病都不能留,不然回头贴上SUDU的标,砸的是你自己的招牌!”我以前总觉得贴个SUDU标是为了卖钱,现在才知道,那标是块责任牌!贴上去,就得扛得住这流水线上无数次严苛的眼光。

     再往里走,是裁剪区。

    上百层布料整整齐齐堆得像座小山,印着我设计的“青城剑法”几何线条。

    “这叫铺料,”瑶瑶姐比划着,“跟铺千层饼差不多!”巨大的电裁刀顺着悬在布料上方的架子轨道“滋啦”一下划过去,锋利得要命,切开的边口又直又光溜,看着挺爽的。

     “机器裁比手工快多了,尺寸也准!”瑶瑶姐拍了下旁边一个操作工小伙子的肩膀,小伙子憨厚地笑笑。

    我看那切好的布料片边缘的几何线条,确实规整。

    规模化生产,讲究的就是一个“规矩”。

    我那“剑法”的线条再飘逸,最终也得规规矩矩进版型尺码。

    商业化的江湖,招式再花哨也得有章法。

     缝制车间的缝纫机声响成一片,“哒哒哒哒”响得跟打仗似的。

    几十个缝纫工埋着头,手里的布片翻飞。

    “那个,”瑶瑶姐指着一个大姐熟练地把衣袖接上卫衣身子,“这步骤叫合片!肩膀这条缝最重要,你设计的那个‘气运周天’的印花刚好卡在肩线上,缝歪一点,那图就跟着歪,穿出去效果掉地下!”那大姐的手法流畅得像开了挂,一点停顿都没有。

    我设计的“气贯长虹”图案被精准地熨烫在手臂侧下方。

    整件卫衣在她手上翻来覆去,一会儿就有了衣服样。

    以前觉得一件衣服不就缝几针?现在懂了,手艺才是真功夫!设计画得再帅,没大姐那点金手的精准度,落地就成了笑话。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是烫整台。

    整烫好的衣服挂到移动衣架上,挂着热腾腾的蒸汽。

    我走过去顺手拿起一件刚做好的“七伤拳”印花T恤,料子摸着挺扎实,印花也清晰饱满。

    瑶瑶姐突然指了指衣服领口:“看看水洗标。

    ”我翻过来一看,上面印着的“MadeinChina”下面,还有个小小的产地编码。

    “这才是实打实的‘出身’!”瑶瑶姐说,“跟以前改标那些贴牌货可两码事!”水洗标!这个最不起眼的小玩意儿,才是衣服真正的“身份证”。

    以前我给意法货烫标变成了SUDU品牌,那是炒货;现在这水洗标,是我“SUDU”的根儿,终于埋进土里了。

    这一行绕了一大圈,才算回到正道上。

    牌子想立住,光有标不行,得有“来处”,更得有“质量”这个脊梁骨。

     在仓库区后面,堆着小山一样的次品。

    瑶瑶姐带我绕过去,指着角落里几个工人。

    “这批‘凌波微步’卫衣的印花有轻微错位,虽然不明显,也不能按正品出。

    ”工人们拿着剪刀和镊子,小心地把刚烫上去还带着塑料味的SUDU热转印标一点点加热、剥离、拆线。

    动作很仔细,怕弄坏了还能用的衣服。

     “拆干净标,”瑶瑶姐低声说,“回头当无标的素色卫衣处理,亏是亏点,总比砸牌子强。

    ”我看着那些带着轻微瑕疵的印花,觉得有点可惜,但也没办法。

    瑶瑶姐说得对,这叫“止损”。

    看着好好的衣服变成次品堆的一部分,跟看着自己孩子折了腿似的。

    但也只有这份狠心,牌子才硬得起来。

    小公司起步,最怕的不是赚钱慢,是牌子倒了。

    舍得砍掉次品,才能护住底下还没扎深的根。

     回到她的红色小MINI里,一股浓浓的香水味混着布料味儿。

    瑶瑶姐打着火:“看完啥感觉?” 我看着车窗外灯火通明的厂房,机器声隔着车窗还能听见点闷响。

    “挺复杂的,”我实话实说,“我以前就觉着印个图,缝巴缝巴就成了……” “那可不!”瑶瑶姐笑了,打方向盘拐出厂门,“你以为咱这SUDU是贴牌的擦边球呢?每一针每一线,尤其你那带设计感的图案,都是实打实从图纸变成成衣的!你设计得痛快,后面的人就得替你把这个关把死!” 她顿了顿,车子汇入主干道,“现在你知道为啥出货有时候会慢了吧?你的‘飞檐走壁’印花颜色层次多,厂里调色得反复试,印坏了布就废了!做好的东西出来次品了还得返工!”她语气带着点严肃,但我听着心里反而踏实了点,知道自己那些设计不是在瞎折腾。

    终于明白,我以前抱怨出货慢、返工多,是只看见了冰山一角。

    真正的功夫都在图纸背后这一条复杂的流水线里。

    商业这玩意儿,设计是种子,质量是土壤,渠道是水。

    光有种子,啥也长不出来。

    这厂子里轰隆隆的动静,是在给我上课。

    学费就是那些次品布,还有一次次改图的返工单。

    这钱,得认掏。

     回到出租屋,打开电脑处理淘宝后台的新订单。

    手机突然“嗡——嗡——”地在桌上狂震,屏幕上是林夕的名字。

    隔了快俩月没动静的名字,这大晚上的,啥事? 我下楼开门。

    门口的林夕,一张脸简直没法看。

    眼妆彻底花了,黑乎乎的晕开两大片,眼泡肿得跟核桃似的,显然哭了老长时间。

    怀里死死抱着个破纸箱,里面装着十来件没卖出去的SUDU纯黑基础款卫衣。

    “那个混蛋……”她带着浓重的哭腔骂了一句,“他跟别的女的撩骚、去开房那些破聊天记录……居然……还他妈备份在我电脑里!被我翻电脑翻出来了!”她把箱子往地上重重一墩,人靠着墙就往下溜。

    得,这姑娘不仅情场失意,自己那点小生意也搞不下去了,现在想起我来了。

     我赶紧把她扶进屋,在墙角翻出半包纸巾递过去。

    那纸巾还挺不搭调地印着四季青某个档口的清仓广告。

    林夕抓过去胡乱在脸上抹,泪眼婆娑地抬起头,目光扫到我贴在墙上的课表。

     “喂……”她声音哑得厉害,没头没脑地问,“你结构力学……那次补考……最后过了没?”问完这句,她像是被点了什么笑穴,猛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眼泪鼻涕又一起涌出来,肩膀一抽一抽的。

    人呐,在最狼狈的时候,反而容易想起最普通的关心。

    我这狗啃似的课业,居然成了她此刻的笑点。

    想想也挺黑色幽默的,她在感情上摔得稀里哗啦,我这个在学业和生意间反复横跳的渣渣,反倒成了一道安慰剂。

     我看着她又哭又笑的样子,心里像被泡在隔夜的酸汤子里,又涩又涨。

    这哪是我认识的那个风风火火、怼天怼地的林夕?她把纸巾揉成一团,用力擤了把鼻涕,那声响在安静的小出租屋里格外突兀,反而冲淡了刚才那点诡异的悲喜交加。

     “过了,”我尽量让声音平稳点,指了指墙课表旁边唯一还算干净的一块地方——用透明胶带粘着的,一张皱巴巴但红章清晰的补考及格证明,“补考费花了我小半单的利润。

    ”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又笑了一下,声音干巴巴的,带着劫后余生般的虚脱。

    “挺好……你比我强,我这心血……全喂了狗。

    ” 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她细微的抽气声和老旧空调外机沉闷的轰鸣。

    窗外夜色沉甸甸地压下来,出租屋像个与世隔绝的孤岛。

    我瞥了眼冰箱,角落里还躺着上次朋友聚会剩下的半瓶便宜杨梅酒。

     “饿不饿?”我清清嗓子,“没吃的了,就……还有点甜的,喝不喝?暖暖身子?”我起身去拿,没等她回答。

    这种时候,问就是多余,行动比语言更有力量。

     冰箱门一开,冷气混着速冻水饺的味扑面而来。

    我捞出那瓶沉甸甸的紫红色液体,瓶壁上凝着冰凉的水珠。

    又翻箱倒柜找杯子,只摸出两个一次性塑料杯,上面印着某个倒闭小饭馆的广告。

     “别嫌寒碜,”我把杯子“咚”一声撂在电脑桌兼饭桌的小茶几上,拧开瓶盖。

    一股浓烈廉价的甜香酒气瞬间窜了出来,直冲鼻腔。

    瓶盖金属螺纹摩擦的声音显得格外粗粝。

     林夕没接话,只是默默地从墙角蹭过来,蜷坐在我对面的小板凳上,怀里还抱着那个空荡荡的纸巾盒子,像抱着最后的浮木。

    灯光下,她花掉的睫毛膏像几条绝望的黑色泪痕凝固在肿胀的眼皮上。

     我倒酒。

    紫红色的液体在杯壁挂了一下,才倾泻而出,满满当当的两杯,那廉价甜腻的香气弥漫开来,盖过了房间里泡面和老家具的味道。

     “给。

    ”我把杯子推过去。

     她没看杯,也没看我,伸手直接抓过杯子,冰凉的塑料杯壁让她手指瑟缩了一下,但她没停顿,仰头就灌下去一大口。

    动作快得像是在抵御什么寒冷。

    酒精顺着喉咙滑下去,她皱着眉,发出一声被呛到又极力忍耐的闷哼,脸颊因为剧烈的吞咽和酒精迅速浮上一抹异样的潮红。

     “慢点!”我下意识想去拦,手伸到一半又顿住。

     林夕摆摆手,放下杯子,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

    那口酒下去,她的眼睛似乎瞬间被酒精洗过,变得更亮,也更空洞。

    脸颊上的泪痕在混着灰尘的残妆下,像某种被雨水冲刷过的废弃壁画。

     “没事……甜的,不辣。

    ”她哑着嗓子说,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目光再次落在茶几腿边那箱刺眼的卫衣上。

    这次,那眼神里不只是痛,多了些狠戾的火星。

    “SUDU……”她念着这个曾经承载她全部创业热情的名字,“设计、打版、压货……以后我跟定你了!”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拔高,带着尖锐的哭腔和恨意:“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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