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林家被灭(1/3)
自那两位镖头接连暴毙,福威镖局便彻底被一层浓得化不开的绝望与恐惧所笼罩。
昔日车水马龙、宾客盈门的景象一去不返,取而代之的是门户紧闭,以及院内弥漫着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每一天,都仿佛是在煎熬。
而每一天,都有人悄无声息地死去。
或许是守夜的趟子手,或许是起夜的仆役,甚至可能是某个在廊下匆匆走过的镖师。
他们死得毫无征兆,被发现时,往往已是身体冰凉,心脉尽碎,脸上凝固着惊骇的神情,无声地诉说着临死前遭遇的恐怖。
这并非余沧海在刻意示威。
恰恰相反,这正是他内心极度忌惮与谨慎的表现。
青城派与福州林家的恩怨,要追溯到上一代。
余沧海的师父,那位也曾叱咤一时的青城派掌门,便是败在林远图那鬼神莫测的辟邪剑法之下,而且仅仅是一招,便当场毙命!那一战的阴影,如同梦魇,深深烙印在青城派的传承之中,使得他们数十年来,纵使眼红福威镖局遍布数省的庞大生意,也始终不敢越雷池半步。
如今,林远图早已作古。
但林震南呢?他行走江湖多年,凭借林家积累的庞大人脉与财富,凡事皆以金银开道,广结善缘,加之祖父余威犹在,竟是从未有人真正逼他出过手,也无人知晓他究竟从林远图那里继承了几分辟邪剑法的真传。
远有师门血仇如芒在背,近有丧子之痛刻骨铭心,余沧海对林家恨意滔天,却又被那“辟邪剑法”四个字压得心头沉甸甸的。
他就像是一个站在传说宝藏门口的盗贼,既贪婪得双眼发红,又恐惧着门后可能存在的、足以瞬间夺走他性命的致命机关。
因此,他选择了最稳妥,也最残酷的方式——不停地试探。
用一条条人命,去逼迫,去引诱林震南出手。
他要亲眼看看,这林家的当代传人,究竟是真龙,还是草包!
然而,余沧海万万不会想到,他这般处心积虑的试探,落在早已被吓破胆的林震南眼中,却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林震南此刻已是惊弓之鸟。
每一次府内发现尸体,对他而言都是一次灵魂的震颤。
这不仅仅意味着又一个熟悉的面孔离去,更意味着,那个看不见的敌人,那个索命的阎罗,竟然能如此轻易地、随时随地出现在他林家的核心腹地,如入无人之境!而他自己,对此却毫无察觉!
这种无处不在的威胁,比明刀明枪的厮杀更令人崩溃。
他根本不知道对手是谁,实力如何,下一次又会出现在哪里。
他感觉自己就像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紧紧缠住,越是挣扎,窒息感便越是强烈。
于是,在这座繁华的福州城内,在福威镖局那高墙深院内外,形成了一种极其诡异而危险的平衡。
余沧海,如同隐藏在阴影中的毒蛇,不断吐出信子试探,却因忌惮那传说中的雷霆一击而不敢轻易露出獠牙,全力扑上。
林震南,则如同被困在牢笼中的猎物,被无形的杀机吓得肝胆俱裂,却又因摸不清敌人的底细和位置,而不敢有任何实质性的反击,只能被动地承受着恐惧的凌迟。
两人,就像是被关在同一间漆黑屋子里的对手,互相看不见,听不着,只能凭借直觉和零星的信息去揣测对方的实力和位置,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与猜忌,谁都不敢率先点燃那足以照亮屋子、也可能引爆一切的火焰。
而这令人窒息的僵局,恰恰是岳不群最为乐见的。
风暴在压抑中酝酿得越久,爆发时便越是猛烈,而他这只黄雀,攫取利益的机会也就越大。
他依旧隐在暗处,如同一个最有耐心的猎手,等待着平衡被打破的那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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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半月匆匆而过,时近霜降,夜风已带凛冽寒意。
福威镖局内,持续了月余的恐怖试探与无声煎熬,终于在这一夜被彻底打破!
积蓄了太久杀意与不耐的余沧海,再无耐心玩那猫捉老鼠的游戏。
他亲自率领一众青城派精锐弟子,如狼似虎般冲破了林家最后的心防,直闯内宅。
想象中的激烈抵抗并未出现,林震南那手稀疏平常的辟邪剑法,在余沧海这等高手面前简直如同儿戏,不过三五招便被制住穴道,与夫人、儿子一同被掳。
曾经显赫一时的福威镖局,此刻已成人间炼狱。
火光摇曳下,尸横遍地,血腥气浓得令人作呕。
除了被刻意留下的林家三口,上至镖师,下至仆役,竟是无一活口!
余沧海志得意满地端坐在原本属于林震南的太师椅上,矮小的身躯因兴奋而微微前倾,他笑呵呵地看着被强行按着跪在堂下的林震南,语气中充满了戏谑与嘲弄:
“林总镖头,啧啧啧……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啊!”他拖长了音调,“想不到啊想不到,当年打遍天下难逢敌手的辟邪剑法,传到你林震南手中,竟是连一成的威力都发挥不出来!软绵绵,慢吞吞,简直污了这剑法的名头!不知道林远图老爷子在九泉之下得知他这宝贝孙子如此不济,会不会气得棺材板都翘起来?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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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声大笑,堂内侍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