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要官女替你办事，办成了之后再赏东疆。

    不然您老赏赐的都是好东西，谁都会忍不住往身上戴，太容易露馅。

    &rdquo &ldquo那你为什么还要装作上当的样子呢？&rdquo石秋瞳问。

     &ldquo为了给足你面子嘛。

    咱俩谁跟谁？&rdquo云湛像顽童一样眨眨眼，似乎生怕石秋瞳还不够郁闷。

     宁清官对云湛而言并不陌生，许多年前，他第一次钻进这座人类的王官，就是混进宁清官去探望石秋瞳。

    而定居南淮后，他也不止一次坐在这间书房里，为石秋瞳解决问题。

    在茶水的清香味中，和石秋瞳在一起从容地呆上一会儿，往往能让云湛心情平静，并不断在脑海中缅怀起过去的时光，然后这种缅怀会打破平静，在两人心里溅起小小的涟漪。

    此时此刻，坐在石秋瞳的书房之中，那种熟悉的怅然又再度涌起，促使他不得不赶紧找出话题，打破那种令人不安的沉寂。

     &ldquo这次又是什么事？&rdquo云湛问，&ldquo丢东西了？死人了？某王妃和御前侍卫偷情了？什么人又搞恶作剧伪造犯罪现场了？&rdquo 石秋瞳的手无意识地摸着桌上的茶碗，神情有些凝重：&ldquo这一回不是那种小事了。

    我找你来，是要你帮我调查一个人，我担心他可能会阴谋篡权。

    &rdquo &ldquo政变？&rdquo云湛一怔，&ldquo有人打算推翻你家老头？&rdquo 石秋瞳肯定地点点头：&ldquo没错，而且想推翻他的，就是他的亲哥哥，我的伯父石隆。

    &rdquo 云湛半点也不吃惊：&ldquo这就对了。

    兄弟相残一向是政变的经典路数。

    &rdquo 石秋瞳不去理睬他的挖苦：&ldquo三十年前，上一位国主石之衡去世。

    由于他一直没有子嗣，所以临终前把王位传给了三弟石之远、我的老爹。

    然而石之衡原本还有个二弟，也就是我伯父石隆，传三弟而不传二弟，伯父心里难保没有怨言。

    &rdquo &ldquo为什么不传给二弟呢？&rdquo云湛问。

     &ldquo石之衡没有来得及解释就去世了。

    旁人推测，原因无非有二：其一，石之衡和石之远是一母所生，石隆则是同父异母，总是亲疏有别，其二，石之远虽然年轻，却比石隆更成熟稳重。

    &rdquo 这一点云湛倒是听说过。

    石隆这位亲王年轻时就很不安分，不好好在官里读书，也不好好学习贵族的骑射功夫，成天喜欢在市井里鬼混，多次赤膊上阵与平民动手殴斗，还曾经把试图帮他忙的马屁拍到了马蹄上的御林军胖揍了一顿&mdash&mdash&ldquo我们江湖上的恩怨，你们来搅和什么？&rdquo&mdash&mdash在南淮本地乃至于整个宛州的黑帮里都声望卓著。

    这样一位人物，要把一个国家托付给他，恐怕谁都难以放心。

    因此，石之远的即位应该是顺理成章，没什么争议。

     &ldquo可是，三十年前的传位，为什么到今天才想起不高兴了要政变？这位亲王的反应是不是过于慢了？&rdquo云湛又问。

     &ldquo这正是我觉得奇怪的事。

    老头子即位后，石隆一直都没有过任何不满，安心做他的悠哉游哉的隆亲王，老头子对他也很好，每年都要赠送大量礼物。

    但根据我所掌握的种种迹象，石隆在最近数月里的举动明显反常，即便不是政变，也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rdquo石秋瞳回答。

     &ldquo反常？比如说？&rdquo &ldquo比如说他恢复了和江湖人士的来往，总有一些奇形怪状身份不明的武士或是秘道家在他的府上进进出出，看上去很像是有点什么图谋。

    &rdquo石秋瞳说，&ldquo又比如说，他似乎对太子很感兴趣。

    &rdquo &ldquo太子？是你那个养得比小女孩还扭捏的弟弟、你老爹的第七个老婆生的？&rdquo &ldquo就是他。

    石隆倒是一直和太子关系不错，事实上，他几乎是唯一一个还能和孤僻的太子说上几句话的人。

    但这几个月也未免不错得有点过火了，隔三差五的就受见他，还背地里送他一些奇怪的东西。

    &rdquo &ldquo奇怪的东西？&rdquo云湛来了兴趣，&ldquo都是些什么？&rdquo 石秋瞳招来一名宫女，对她耳语几句，宫女很快拿来一个包袱，解开看捧在桌上。

    云湛站起身来，看着包袱里的东西，眉头皱了起来。

     首先是一块看上去像是鹿角的骨质角，却又比一般动物的角更短更细，呈一种丑陋的扭曲形状，外表也疙疙瘩瘩，看起来很让人不舒服。

    云湛拿起这块角，放在鼻端嗅了嗅：&ldquo这是殇州雪原的尸麂？一股子洗也洗不掉的腐尸味。

    &rdquo 石秋瞳点点头："以食尸体为生，当然是这股味道。

    &rsquo 他再用两根手指夹起另一个灰蒙蒙毛茸茸状若老鼠的物品：&ldquo风干的蓝血蝠？因为专以毒虫为食，所以血质中含有剧毒，秘术师们甚至可以用蓝血蝠的血液来提炼抑制魂印兵器的药物。

    &rdquo 剩下的玩意儿也都是这样鸡零狗碎稀奇古怪，但都带有共同的特色：肮脏、污秽、畸形或是带有剧毒，散发着黑暗的味道，每一样都足以看得人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云湛兴致勃勃地把玩了好一阵，才把它们收起来，小心地包好：&ldquo三年前我对付天童教的时候，教主的儿子就拥有那么多这样的令人羡慕的玩具。

    &rdquo 天童教是一个名气稍小的邪教，主要在宛州南部盛行，但鼎盛时也残害过不少无辜百姓，当时衍国专司对付邪教的捕头席峻锋正在应付另一个案子无法分身，于是石秋瞳请了云湛帮忙调查。

    云湛最后倒是不辱使命，将该邪教教主连窝端掉，然而最后他的酬金还是被石秋瞳扣得七七八八，理由是他最后为了抓获教主，毫不犹豫地撞进了国主宴请宛州商会的重要晚宴，几乎把现场所有酒桌都掀翻了，搞得国主大失颜面。

     &ldquo这些可不是玩具，&rdquo石秋瞳摇摇头，&ldquo都是在太子的官里发现的，也亏得我多心去搜查了一下，不然还发现不了。

    它们分别藏在各种不同的角落，比如嵌在官门门槛的下方，钉在树干里，埋在花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