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祭:净魂 十八(2/3)
云湛坏笑一下:&ldquo曲线救国嘛。
从他们嘴里问不出,从习艺所里那些女人嘴里,总能掏出点话来吧?&rdquo
安学武嗤之以鼻:&ldquo原来你吓唬女人去了,这点出息。
&rdquo
云湛居然厚颜无耻地点点头:&ldquo可不是,岂止是吓唬,差点胆子都吓破了。
我只是在附近一直等着,等到了一个下学回家的贵族女子,跟着她一直离开了那帮人的监视范围,然后再上去亮明身份,用最恶劣的嘴脸告诉她我是南淮捕头安学武&hellip&hellip&rdquo
安学武挥拳就想揍他,但这一下动作过猛牵动了伤口,疼得一屁股坐在床上,只能恨恨地骂道:&ldquo你可别在我伤好之后遇见我&hellip&hellip最后你吓唬出什么来了?&rdquo
云湛脸上得意而讥嘲的笑容消失了:&ldquo她们去那里学女红,只是掩人耳目的。
那里面暗藏了一个地道,蒙上眼睛通过地道,就能到一个宽大的地穴里。
那里聚集了不少男男女女,都在干着同一件事。
&rdquo
&ldquo什么事?&rdquo安学武急忙问。
&ldquo拜祭一尊形貌狰狞丑陋的塑像,据说那个塑像能赐给人光明和希望,所以很多对生活失去信心的人都被偷偷拉拢加入其中。
那个女人告诉我,现在南淮城各处,至少有十来个地方都在进行着相同的活动,已经有不少市民沉溺其中。
&rdquo
&ldquo这么说,那是某种邪教的邪神了?&rdquo
&ldquo错!&rdquo云湛挥挥手指,&ldquo对他们来说,神是邪恶肮脏的,魔才是正义光明的。
他们所祭拜的东西,被尊称为&mdash&mdash魔主。
&rdquo
安学武半天没有说话,过了好久才喘出一口粗气:&ldquo净魔宗的魔主?&rdquo
&ldquo她并没有听到净魔宗这三个字,事实上他们只是盲目地祈求庇佑赐福,并没有了解太多,但这也是邪教的常用手段,&rdquo云湛说,&ldquo先弄个偶像骗你去拜祭,名字是什么都并不重要,这年头的愚民,只要听说有好处就会巴巴地上钩。
魔也好神也好,对他们而言有什么本质区别么?&rdquo
&ldquo怪不得你要找席峻峰,他听说这个消息一定开心得不得了,&rdquo安学武说,&ldquo我已经告诉他你的事务所的地址了,他大概会去那里等你。
&rdquo
云湛不再多说,向着门口走去。
安学武忽然叫住他:&ldquo说起来,我还没问你,你是怎么跟踪过去的?难道是在哪儿听到了什么风声,还是那个习艺所里有你感兴趣的女人?&rdquo
云湛神情有点沉重:&ldquo我正在头疼呢。
其实是我的一个朋友怀疑自己的老婆有外遇,所以托我去看看,我实在推不过,就跟去了,没想到&hellip&hellip&rdquo
&ldquo没想到他的老婆竟然信了净魔宗?&rdquo
&ldquo是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了,&rdquo云湛脸上现出了真正的苦恼,&ldquo有些男人就是这样的,平时一贯自我感觉良好,对自己手边的事物不知道珍惜,到了要失去她的时候,立马就会崩溃。
&rdquo
他沿路叹息着,来到了姬承家,唐温柔照例出门了,只剩姬承一人枯坐在家里,好像几天工夫就老了很多。
云湛真不忍心雪上加霜,但是也不得不说。
果然姬承听完后整个脸都变绿了,眼神茫然无措,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云湛拍拍他的手臂:&ldquo也用不着吓成那样,就算真的是净魔宗,那也是树倒猢狲散的一点点余孽而已。
何况你老婆也未必知道真相,不然她大概也不会上当。
&rdquo
&ldquo我不是怕净魔宗什么的,&rdquo姬承疲惫地抚着额头,&ldquo我们俩好歹也出生入死那么多回,老子烂命一条,遇上什么鬼东西都不要紧。
可是我老婆&hellip&hellip我老婆她&hellip&hellip真的就对生活那么绝望吗,一定要去听邪教的狗屁胡言乱语来让自己得到慰藉?&rdquo
姬承的眼眶里隐隐有泪花在闪动。
他紧紧抿着嘴唇,双手无意识地用力交握,好像想要把什么东西捏碎。
云湛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姬承这样的表情了,即便是在被老婆罚跪搓衣板的时候,他也总是一张浑浑噩噩不知好歹的脸,但现在,唐温柔的改变深深刺激了他。
&ldquo我是不是真的很不像话?&rdquo姬承问。
&ldquo这个么&hellip&hellip&rdquo云湛搔搔头皮,很是为难,&ldquo你知道,我从来没讨过老婆,也说不上这到底算什么。
不过么&hellip&hellip不过&hellip&hellip&rdquo
他&ldquo不过&rdquo了半天,也没能说出点名堂来,最后逃也似的跑了出去,留下身后无限迷惘的姬承。
一天之中连跑了三个地方,回到事务所的时候,又快要天黑了。
那一阵阵的饭菜香味刺激着云湛的胃,让他想起自己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但疲累之下,好像也没什么胃口。
他在街边随手买了两个烧饼,打算回事务所里整理记录一下近日的调查所得,然后赶紧回家睡觉。
来到门边时,他却发现大门敞开着,夕阳把一个人的影子投射到了门口。
云湛愣了一下,随即想起白天安学武所说的话:席峻峰可能会来到事务所来等他。
看来这位席捕头着实是个敬业的人,即便等到天黑,也非要达到目的不可。
他自嘲地笑笑,撕下一角烧饼塞入嘴里,一边进门一边打着招呼:&ldquo席捕头好耐心。
&rdquo
话音刚落,他就发现了自己的错误。
正坐在椅子上等着他的并不是席峻峰,而是另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老人。
这个老人须眉皆白,穿着一身打有补丁的普通布袍,脚上的布鞋也沾满了泥,带着一脸和善的笑容,好像一个刚刚进城来开眼界的乡下老农。
&ldquo您弄错啦,我不姓席,更不是什么捕头。
&rdquo老人笑眯眯地说。
云湛把嘴里的饼咽下去:&ldquo是来委托我办案的吗?抱歉,最近忙得要死,实在没有空闲再接新的案子了,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rdquo
老人笑意更浓:&ldquo别人不行,这个案子只有你才能办,别人都不够资格。
&rdquo
这句话刚刚说完,房内的气氛忽然间发生了变化。
老人的坐姿纹丝未动,目光中却透出两道冰冷的寒光,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杀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开始在房间中蔓延。
没有动作,没有语言,更没有亮什么兵器。
仅仅是目光的些微变化,就让这个刚才看起来还一团和气的老人,陡然间变成了一个无比可怕的充满压迫感的存在。
云湛差点想要往后退一步。
他已经很久没有和这样一位气势凌人的敌手对峙过了。
他仔细观察着老人的姿态举动,看起来仍然是随随便便,但却又好像完全没有破绽,可以从任何角度出手攻击自己。
回想自己一生见识过的种种高手,除了自己的老师云灭和曾经交手过的辰月教主等寥寥几人,还从来没有哪个人能给自己这样强烈的威胁之感。
&ldquo你是什么人?&rdquo云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语气平淡地问。
高手相争,重在气势,他绝不能让自己被对方压倒。
&ldquo你觉得我是什么人呢?&rdquo老人仍然带着微笑,&ldquo猜猜看,并不难猜的,我也不会无缘无故来打扰你的。
&rdquo
云湛想了想:&ldquo你要么是石隆的人,要么是天罗的人。
但石隆手下如果有你这样的人物,那就根本不需要请我替他出马了。
所以你是天罗,多半是北天罗或者东天罗的家主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