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1/2)
林雨翔所在的镇是个小镇。
小镇一共一个学校,那学校好比独生子女。
小镇政府生造的一些教育机构奖项全给了它,那学校门口“先进单位”的牌子都挂不下了,恨不得用奖状铺地。
镇上的老少都为这学校自豪。
那学校也争过一次气,前几届不知怎么地培养出两个理科尖子,获了全国的数学竞赛季亚军。
消息传来,小镇沸腾得差点蒸发掉,学校领导的面子也顿时增大了好几倍,当即把学校定格在培养理科人才的位置上,语文课立马像闪电战时的波兰城市,守也守不住,一个礼拜只剩下四节。
学校有个借口,说语文老师都转业当秘书去了,不得已才……林雨翔对此很有意见,因为他文科长于理科——比如两个侏儒比身高,文科侏儒胜了一公分——所以他坚持抗议。
林雨翔这人与生具有抗议的功能,什么都想批判——“想”而已,他胆子小,把不满放在肚子里,仅供五脏之间的交流。
小镇还有一个和林雨翔性格雷同的人,他叫马德保,马德保培育成功这性格比林雨翔多花了三十年,可见走了不少冤枉路。
马德保没在大学里念过书,高中毕业就打工,打工之余,雅兴大发,涂几篇打工文学,寄了出去,不料编辑部里雅兴发得更厉害,过几个月就发表了出来。
马德保自己吓了一跳,小镇文化站也吓了一跳,想不到这种地方会有文人,便把马德保招到文化站工作。
马德保身高一米八五,人又瘦,站着让人担心会散架,天生一块写散文的料。
在文化站读了一些书,颇有心得,笔耕几十年,最大的梦想是出一本书。
最近整理出散文集书稿,寄出去后梦想更是鼓胀得像怀胎十月的女人肚子,理想中的书也呼之欲出。
后来不幸收到出版社的退稿信函,信中先说了一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