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3)
改革,任何路走下去都是死路,您就不能为我开一次先例吗?
他是吃得了苦的,激进,胆识过人,敢为天下先,身上有着那个年代改革家的共性,私下里为达目的也不择手段。
从他将他从牢里弄出来的那一天,孙彦章便知道这个人注定不凡。
医院里与他同辈一批老人之所以忠心耿耿,在东家出事之后还能尽心尽力的辅佐幼主,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同他一样,被梁宰平的人格所折服。
然而这些,梁悦是不大知道的。
他单知道医院里忙,父亲不是在手术台上便是在出差路上,但却又无时无刻不陪在他身边。
有时明明抱着他哄他入睡,半夜里醒来他却不在身边了,清晨起床却又是被他亲吻着脸颊唤醒,仿佛他从没离开过。
他知道父亲有诸多毛病,爱哄人,霸道,唠叨,不尊重人,但不管怎样父亲一直都很听话,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依着,无论他要什么他都能做到,路都不舍得让他多走几步,好大了还抱他亲他,连生气的时候都还叫着他的乳名。
医院里每个人都敬畏他的父亲,也都知道他是父亲的命,他对他的溺爱常常让身边的其他孩子羡慕不已。
刑少驹很大了都还记得,小学的时候,有一天放学回家路上他对梁悦抱怨,他想养条狗,但刑墨雷不同意。
梁悦不解地问,养狗干嘛?
刑少驹说狗特别忠诚,一有危险就拦在你前面保护你,每天都能陪你玩儿,眼里只有你,你走哪儿它跟哪儿,永远都不离开你!小悦你养一只呗,你要养你爸肯定能答应。
梁悦怀疑地看他。
你说的是狗吗,他说,你说的不就是我爸?
同样是成长在红旗下的小接班人,他一个父母双全的还没有一个单亲家庭出身的幸福,刑家的小少爷夜里想想真要流出眼泪来。
外人面前梁宰平向来和蔼可亲,只有几个心腹重臣见过他森然冷漠杀伐决断的模样,从八十年代中期建院以来,他有过满腹热忱,也伤过心,甚至还受过生死威胁,但无论无何,只要不动他的底线,他都尽力的保持着仁慈与宽容。
九十年代中期,医院里曾经有过一次严重的医疗纠纷,一个自诉平素体健的手术病人死于全麻插管后,家属召集了亲戚朋友大约百来号人,先将手术室一番打砸,又围攻了行政楼,两副院长同行政几个部门的领导一步没有离开过医院,与家属数次协商都无法达成共识,孙副甚至还挨了一个耳光。
家属坚持拿不到理想的赔偿金额便绝不将尸体搬离手术室,择期手术不得不全线暂停,整个外科日常工作呈瘫痪状态。
早晨第一台手术发生的意外,整整一天的时间行政部门都在努力,向家属表达歉意与哀悼,劝家属走医疗事故鉴定,先将尸体放置在太平间,并希望家属签署尸体解剖知情同意书,但所有提议均遭否决,家属非要医院当场便拿出一万块做保证金。
到了黄昏,孙副不得不将情况汇报给了外在出差的梁宰平。
当晚梁宰平给市委书记打了个电话,在病人死因不明的情况下,非要医院来承担责任显然是不公平的,如果家属执意不肯将尸体运出手术室,零点之后,他希望可以由市委出面,调用警力,强制清场。
您必须帮我这个忙,他在电话里对市委书记说,这几年市里群体性事件爆发数量明显增多,这次我医院里的纠纷并不是偶然事件,如果您置之不理,那么这种群体性事件数量还会增加,涉及面将会越来越广,黑恶势力极有可能加入,规模也会越来越大,总有一天您就是用强制手段也无法控制局面。
您是本市市委书记,您有责任有义务保护我医院里数百名职工与病人的人身财产安全。
他绝口不提事发原因,不提事故责任,只谈社会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