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泓小声回答:“多谢。
”
两人正说着话,一人忽掀开帐帘,阔步走了进来,叫道:“问潮,人呢?”
陆渐春立刻起身抱拳:“参将。
”
原来,这人正是他的父亲,威山卫参将陆净成。
陆净成一眼看见了秋泓和他那条伤腿,脸色微微一变,当即后退一步,行了个大礼:“是末将来迟,以致秋庶常受伤。
”
这般隆重的礼遇叫秋泓眼皮一跳,他赶忙支着瘸腿起身:“参将言重了,我还未谢过令郎的救命之恩。
”
陆渐春直挺挺地站着,倒不似他爹那般卑微。
也对,陆净成老将军在官场上混了数十载,年轻的时候也曾目空一切,瞧不起朝中那帮只会舞文弄墨、党争狗斗的文人,但时间久了,被折磨得久了,也就认命了。
毕竟,断粮缺饷,是真的会出人命的,没有哪个武将想不明不白地死在一封弹劾奏疏下。
大昇虽武勋立国,可时至今日,重文抑武,但凡是个小小文臣,就能骑到武将头上吆五喝六。
拜在一品官门下的武将尚且自称“走狗”,更何况陆净成这种朝中没有依仗,而此时又要有求于人的?
他恭敬地对秋泓道:“冒昧把庶常带到军中,其实是为了一事。
”
秋泓撑着桌子,不解道:“什么事?”
陆净成从怀中拿出一卷长封,随后屏退众人,待帐中只剩他与秋泓后,再将那一卷长封展开,赫然是张已加盖了官印并有诸位主考官签字的会试朱卷。
只是这会试朱卷并不完整,中间撕裂,仅剩一半。
陆净成上前问道:“秋庶常,这可是你的卷子?”
第11章莲花金印
秋泓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回答:“不是。
”
这卷长约有一尺半,高不足半尺,边缘磨损严重,但因重新装裱过,而不显破旧。
只是由于年代久远,纸页微有泛黄。
其中字迹是标准的台阁体,内容从破题、承题,到起讲、入手,最终至束股结尾,一气呵成。
虽不算什么旷世之作,但也文采斐然,能登大雅之堂。
这就是现存于世的秋泓会试朱卷,原藏于樊州博物馆,现遗失不见。
陆峻英给他看的,则是博物馆的照片存档。
可秋泓说,这不是他的卷子。
“不是?”陆峻英吃了一惊,“怎么会不是呢?”
此时两人正坐在回樊州的车上,秋泓刚兴致勃勃地研究了一遍副驾驶座,在表示窗外景色移动过快会导致眼晕后,陆峻英翻出了同事发给他的照片。
“这是当年樊州博物馆的第一任老馆长专程从一位收藏家手里买来的,专家鉴定过,就是你的会试朱卷。
”陆峻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