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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
谢以大概就处于这样的阶段。
房子顶上树荫过密,春秋之际仍浓荫如盖,一下起连绵的雨骨头缝里都透着冷。
楼层位置不高,每逢回南天,地板墙面水雾氤氲,一不小心脚打滑能摔断下巴。
再者就是以往听力好到连阳台上飞了只苍蝇都听得见的人,却在闹市区整日不停的车鸣靡音的包围下一声不吭地住了这么久。
……
这些东西不能细想,因为想多了,他会心疼。
官周看得透他的意思,所以哪怕对住了这么久的地方还有那么点舍不得,但也干脆地遂了他的意。
除此之外,也那么一点额外原因,是因为他爸。
像一年前不欢而散的那顿饭一样,父子俩之间依旧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关系,在看似波澜不起互不干涉的平衡之间悄悄拉扯暗自汹涌。
想让官衡一下子接受显然不可能,但是官大医生人在心外科心在骨科,一副铁打的骨架子摆明了就是打断骨头也不松口。
反正官周一年四季本来也没几天待在江北,就当他还是忙得脚不离地,像前几年一样抽不出闲吧。
官衡一开始也是这么开导自己的,调动毕生所能把他儿子身边另一个影子从脑海里竭力地划掉。
这种掩耳盗铃的行径约莫起效了半年有余,终于在又一个新年来临时崩得渣都不剩。
那一次官周依旧像之前的每一年一样,一个人提着不多的行李回了江北的老房子,进门时眉目恹恹,脖子上系着的围巾都有些凌乱。
一看就是飞机上睡了一觉,回来路上还睡了一路。
官衡在他进门的那一刻忍不住地钻过那条缝往外瞥,果不其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于是一口老血梗在心头,又鼻观口口观心地闭紧了嘴。
忍一忍,亲生的,一年就回来这么几天。
他这样告诉自己,然后体恤着儿子千里迢迢飞过来,快速地架起了电炉弄了顿火锅,想着早早让官周吃完了休息。
大概是年纪大了,有些事情明知道有什么阻碍,还是忍不住地提。
他们吃到一半,被锅底烘烘的热气一蒸,在心里压久了的话就这么掺在不算热络的聊天里顺口说了出来。
官衡:“我们单位那个刘经理你还记得么?你见过的,高考完升学宴他来过,你叫他刘叔叔的那个。
”
官周闷头吃着,应了一声:“嗯。
”
“他女儿去年毕业了,比你小两届,学校里想她留校,人拒绝了。
”
“拒绝干嘛?”以前官衡自己一个人可以说个不停,现在没人回应却会不由自主地变得焦躁不安,也许是一个人待久了的缘故,官周察觉到以后便开始跟住了他每一个话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