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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吻了他。
这也是表演的一部分吗?莱纳想,没有问出口。
草地并没有想象中柔软,他们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
他们做爱的时候,云雀回来了,清亮的啁啾引起了一片回应。
草叶的影子落在裸露的皮肤上,懒洋洋地摆动,往前,往后。
阳光温热,正好照进莱纳的眼睛里,他只好闭上眼睛,抱紧安德烈,手指在对方汗淋淋的肩胛骨上打滑。
他们在午后的太阳下躺了很久,摊平衬衫,隔开刺人的小石子和草茎。
安德烈从堆叠在一起的衣服里翻出火柴和烟盒,点了一支,吸了一口,递给莱纳,后者犹豫了一下,接过去,也抽了一口,对着天空呼出烟雾。
安德烈注视着他,挂着半个微笑,绿眼睛看起来如此真诚,仿佛除了莱纳,世界上再也没有别的东西值得他去看。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莱纳紧紧抓住这两个问题,就像攥紧薄薄的细齿刀片,这是即兴的还是事先安排的?
莱纳终于下定决心开口,但安德烈恰好挑这个时候站起来,抖掉衬衫上的草屑,穿回去,宣布他们应该走了,莱纳只好匆匆爬起来,把衣服套到身上。
汽车停在很远的地方,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布满动物爪印的泥路上。
鞋里进了一颗小石子,莱纳中途不得不停下来,把它磕出来。
白昼已经变得很长,傍晚迟迟不来,两人在婆娑树影里返回柏林,天空明亮,远处一列往西行驶的火车清晰可见。
莱纳注视着它,直到火车被灌木丛遮住为止。
像往常一样,莱纳在离家很远的僻静巷子里下车,自己往地铁站走去。
郊游的快乐余韵在他打开家门的那一刻就蒸发了。
地毯上躺着一个信封,没有邮票,没有署名,只有一个人会这样给他送信。
斯塔西悄悄来过了,沉寂多时的“赫尔曼先生”伸出苍白的节肢,拽了一下缠在莱纳脖子上的蛛丝。
他原地站了一会,关上门,捡起信封,打开了台灯。
第十八章
实际上发生了貌似互不关联的三件事,但安德烈只能获知其中一件。
他毕竟不是上帝,原谅他。
莱纳趁着午餐时间和他在奥林匹克体育馆外面碰头,假装是出来抽烟意外遇见的,他把信封递给情报官,里面有一张借书卡和用打字机打出来的简短纸条,只有一个句子,指示莱纳把借书卡放到失物招领办公室。
典型的单向信息传递方法,斯塔西招揽了一个不容易约见的卧底,只好派一个信使放置信号标,信使看不懂信号,卧底不认识信使,避免他们互相危及对方的掩护。
“照着做。
”安德烈说,“让我们看看怎样的小动物会从地洞里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