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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不用,这点小事不要麻烦老板,帮我请个假,我真的得回去躺了。
”
用巨大的毅力撑上车,司机见他靠在后座,连问几声:“小兄弟,没事吧?”
“没事。
”
“你这看着不像没事的样子啊,用不用送你去医院?”
“不用,你把我放在留春巷巷口就好,谢了。
”
司机大哥是个好人,到了巷口见他半天没挪下车,帮忙将他扶回了小院,周惜云刚好在门口晒衣服,见状忙将他接过去扶上楼。
“桉哥,你这是怎么了?”
“低血糖吧,别管我,我睡会就好。
”
“那行吧,有事叫我。
”
应该是低血糖吧,他自己也不确定,总之就是晕,想吐,不能动,一动就想吐,周惜云刚走,他吐了个天昏地暗。
偏偏意识清醒,窗外鸟叫声听得一清二楚,就是身体不能动,仿佛灵魂跟身体分了家。
就这么躺着,一直躺到天黑,完全没好转的迹象。
电话响了好几次,放得远,够不着,也起不来,像是濒死前的鱼,孤零零的躺在沙滩上,即将被太阳带走生命。
脑海里出现很多乱七八糟的画面,关于父母亲人的,关于身后事安排的,其实也没什么好安排的,孑然一身,说不定死了还得麻烦警察叔叔通知堂哥一家,早知道写个遗书了,只知道写遗愿清单,倒还真没想过哪天要是真的死了该怎么处理。
此刻最不敢想,又一直往脑海里钻的是姜一衍。
刚刚还能摸到手机的时候应该给他打个电话,或许自己就要死了,没能见上他最后一面挺可惜的。
不,还是算了,让他看到自己临死前的一幕未免太残忍,如果能写遗书就好了,想留给他一句话:多吃糖,多笑,常开心。
从前陪父亲去所谓的“神医”山庄抗癌,那里一个阿姨就是这样死去的。
躺着不能动,一直吐,先是吐水,后面吐血,最后被抬去医院,听说半路就停止呼息了。
就这想着,天黑了,周惜云上来敲门:“桉哥,桉哥,我煮了粥,你要不要吃点?桉哥?不在吗?什么时候出去了,灯也没开,还真是出去了吗?”
他能听见敲门声,也应了,明明很大声的回她:“我在家,我在!”
可周惜云听不见,她又下楼了。
不能动,就连想翻个身都不行。
黑暗如期而至,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一夜醒数次,手机一直响,短信声,电话声,又在焦急再次入眠,迷糊中似乎还听见了姜一衍的声音。
大概是做梦吧,老话不是说了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最相见的人通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