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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哥叼着根烟,没点,只在嘴里咬着解瘾:“秦伯也快出来了吧?”
阮文谊抬头看天,后面的烟囱轰轰地吐出黑烟,烟气随着风往上飘,从一个个明显的黑团子变成丝丝缕缕的灰气、再和天空融为一体,在人眼中消失地干干净净。
黑烟在烟囱上消失,秦伯在烟囱下消失,一根烟囱连两头,一上一下一天一地,归宿倒是有些奇异的相同。
郑哥没说错,他们没等多久,秦伯的骨灰就被送了出来。
太阳的颜色比刚才又暗下去些许,位置也更低了一些。
阳光打在行走的人身上,一行人从敲锣打鼓的乐队中走过,阮文谊低下头,看到查槐捧着遗像的影子和敲打乐器的影子一个个重合、再一个个错过。
他抬头看查槐的背影,动作沉稳,昂首挺胸,似乎周围的喧嚣在他身上留不下任何痕迹。
走到停车场,几人小声商量几句,分成了两队。
郑哥和四个年轻人先去墓地,查槐和刘小足则回去接宋婶过来。
阮文谊昨夜一晚没睡好,又一直提心吊胆。
现在坐在车里,查槐就在身边,他的精神难以控制地放松下来,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他是被刺到眼睛上的阳光唤醒的。
汽车拐过几个岔道,自东向西而行,阳光透过车座的空隙,恰好照在阮文谊的眼睛上。
明明已是夕阳,早不是刺眼的白光,可就是这样温暖柔和的橙色光晕,还是耀眼得很,阮文谊一睁开眼,就被晃得偏过头去。
一偏头他才发现,自己方才是靠着查槐的肩膀睡的。
查槐感受到他的动作,侧眼看来,发现了问题所在。
他直起身,要把外套脱下,给阮文谊披上。
“不用,”阮文谊把他的衣服扯回去,“我睡够了,正好晒晒太阳。
”
如果忽略直射眼睛的刺眼,阳光洒在身上,还是暖和舒服的。
阮文谊前倾身子,透过车窗前玻璃,看得到橙红色的夕阳,以及夕阳周边漫天的晚霞。
今天的夕阳格外红,仿佛一个烧红的铁球。
一圈圈的红霞在它周围绽放,像是在被铁球灼烧、蔓延、扩散到天上的每一个角落去。
“明天天气应该不错。
”阮文谊说。
前排的刘小足回头道:“今天风这么大,把云都吹跑了,当然天气不错啦!”
阮文谊对他笑笑:“快到了吗?”
“快啦,再拐一个弯,就是后门----哎,等等!”
刘小足原本轻松的语气拐了一个大弯,阮文谊和查槐同时问他:“怎么了?”
“你们看那边,”刘小足神色严肃,“那几个人,就是宋婶那些朋友啊!她们不是陪宋婶开解吗?怎么自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