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没有再说话,她只是盯着那场烈火,仿佛再看一出她耳熟能详却从未真正读懂的戏。
火光映得她脸庞泛红,像极了那年站在台后的小姑娘,穿着染旧的水红襦裙,在帘后紧张地搓着手指,偷偷望着台上那个光芒四射女人。
“你很残忍,你知道吗?”
“对于秋莺,或许这样离去才是更好的归宿,他的丈夫与孩子都在下面等着她,还有那些同好会的成员,有旧有仇,都随灰烬消散。
”
“她也不会愿意顶着一张苍老的脸庞渐渐老去,不能再度上台,还要饱受疯癫的折磨。
”
“既然你能猜到一些,那我就明说了吧,即便没有我,今日这场火也是少不了的,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已行之事后必再行。
至少她是清醒的离去,这苍老的身躯不该困住她的魂。
”
“我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说通你,但是我想说...我们出去走走吧,我还有些谜团没有问清楚。
”
她终于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
就像一句落幕的锣响,不再迟疑,也不再逃避。
沈一衡轻轻侧过身为她让路:“走吧,这一折,咱们不接了。
”
只剩下小白惊掉了下巴的声音在沈一衡耳边回荡:“怎么可能?沈一衡这么绅士?一定是幻觉。
”
门外,天微亮了。
火舌还在吞噬着旧梦,可那梦终于有了终场。
被火势惊吓到的邻居已经三三两两起来,大呼小叫着走水了,拿着大大小小的水盆自发的救火。
效率不慢,显然申城众多的火灾锻炼出了他们快速反应的能力。
——
他们并肩走出那栋老屋时,沈一衡忽然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靴尖,像是想到什么,随口道:
“我有个朋友曾经跟我说过,戏子最害怕的是唱戏唱到一半台下没人了,你说呢?”
翠愣了愣,半晌才笑了一声,眼中却又浮出水雾:“不会的。
”
“戏唱得好,自有人听。
”她轻声说,“若是没人听——那也不妨唱给天听。
”
“反正啊,天那么大,总能听见。
”
沈一衡回头看了她一眼,眼底有一点说不清的情绪,最后也只是耸了耸肩。
“走吧,去早市里看看,还剩...那个...一天多。
”
“准确点说是29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