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很短,像是被谁切割过似的,在天色泛白没多久便迅速褪去颜色,沈一衡的病房被收容所内的防爆合金墙层层包裹,光线透不进来,他无法判断时间。
他被圈在一间没有门的方形空间里,顶上悬着柔白色的灯光,不刺眼,却也永远不会熄灭。
床、桌、椅、洗手台,干净整洁,每一样物件都钉死在地板上,连窗帘都没有。
这不是病房,是囚室。
——只不过名义上,还叫“治疗区”。
他没挣扎什么,也没愤怒,只是安静地坐在床头,目光时常盯着空气的某个点,好像在看一根并不存在的线。
他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在等:等他污染指数下降,或者等执行部队来收尸。
“沙沙沙。
”
古怪的沙沙声突然闯进沈一衡的耳朵,像是有谁在他耳边拿着老旧的手锯在锯木头一般,他偏了偏头,将左耳钉拔出,取出其中一粒不足芝麻大小的黑点。
黑点已经开裂,显然已经没有办法再进行任何对话。
沈一衡有些无言,刚才似乎是小白在尝试联系他,虽然不知道这地方有没有信号屏蔽,不过这玩意在之前的战斗中有所损坏,也确实听不到半点声音。
不过还没等沈一衡气馁的情绪出现,啪嗒一声,墙体右侧突然出现一个小方格。
里面是一碗土豆泥和少许青豆,再加上一瓶50ml的净化液。
“不是吧,这才第一天,我们收容所穷到这个地步了?就用这玩意招待功臣?”
沈一衡坐在床沿,斜睨着那瓶净化液,指节轻敲着膝盖,声音轻得像是在和空气说话。
“看来我这‘功臣’头衔,含金量也不过如此。
”
他懒洋洋地起身,走过去从小方格里把饭盒和净化液取出来。
小货梯的金属门随即合拢,又归于无声无息。
就像一只眼睛,在窥视他一瞬之后闭上了。
沈一衡并没有立刻喝下净化液,而是先拿起饭盒,将盖子揭开——蒸汽散发出来,带着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