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书阁

首页 足迹
字:
关灯 护眼
首页> 孙晓晓> 第二卷 乱世文章 第三章 白水岂能度日

第二卷 乱世文章 第三章 白水岂能度日(1/3)

船行月余,这一日已到江南。

    卢云替船老大搬完最后一趟货,领了二钱银子工资,便即辞别。

     这船老大看他做事利落,有心相留。

    但卢云恨他势利刻薄,自是不愿为伍。

    虽说江南人生地不熟,但凭着年轻体健,就做些苦力,也能熬的下来。

    他心存奇想,倘若衙门并未发文缉捕他,只要再等上两年,或能再赴会考。

     上了岸后,卢云向路人打听,知道此处已在扬州不远处。

    他想扬州富庶,应能在那过活。

    问明方向,又走了两日,终于到了那大名鼎鼎的扬州。

     扬州自古繁盛,卢云是大名久仰了,杜牧的“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说的便是此处了。

     古来有言,若腰缠十万贯,入得扬州,方知何处天堂。

    果见青沽酒旗,随风招展,沿江两岸尽是酒楼妓院,画舫往来,衬得水上也挤了。

    卢云落榜逃亡此地,身无长物,穷困潦倒,贫贱感受倍切。

    耳边青楼女子娇笑,酒客轰饮之声,虽只午后,仍不绝传来,夜里恐更烦嚣。

     卢云站在岸边,望着河上来往的画舫,心中忽地想到那一干纤夫的劳苦,只觉世间黑暗,贫富悬殊已极,忍不住心中难过,寻思道:“一般是人,为何贵贱分别如此悬殊?老天爷啊老天爷,莫非你的公道正义,便是如此凉薄而已么?”满心悲凉,竟是无语问苍天。

     正想间,经过一处衙门,卢云只见布告上贴了形形色色的公文,都在悬赏缉捕各路逃犯。

    卢云担忧官府通缉自己,便仔细探看寻找,只见小小的角落中贴着一纸公文:“山东潍县人卢云,杀害狱卒,伙同太湖群盗等人逃狱。

    若得查报,赏纹银二十两。

    ” 他虽已料到被缉,但终要亲眼见到公文明言,否则绝不死心。

    只是自己仅值二十两纹银,那也真是贱的可以了。

    他苦笑一阵,想道:“今年辛辛苦苦到省城赶考,弄了个名落孙山。

    唉,文榜无名,却上了通缉榜,也算是中举了。

    ” 只见那公文小小一纸,上头并无画像,卢云想道:“这县官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除非我前去应考,自投罗网,看来也不会有人过来捉我。

    ”反正自己无足轻重,日后便用真名,也不会有人留意。

     卢云生平最重名声,想起自己不必改名换姓,心下颇感安慰,当下便在扬州城内四处乱逛,夜宿破庙旧屋,日游名胜古迹。

     只是身上盘缠有限,料得半月后银钱用完,自己便要行乞度日,他便时时留神,四处觅访差事。

     过了数日,卢云行经一处大户人家,却见门上贴了红纸,言道要找家丁仆僮。

    卢云心下一喜,想道:“我若能在这户人家度日,想来倒也不坏。

    ” 正要敲门,转念想到泼皮牛二那干人的恶形恶状,他心中一怒,自知做了人家的长工,定有无数闲气要受,暗暗想道:“不成!我卢云纵然穷困潦倒,也不该再身居仆役,受人轻贱。

    ”便绝了此念。

     但往后数日,竟未找到半份差事,眼见盘缠用尽,只好回到那处大宅,可门上红纸早已撕去。

     卢云站在门外,苦笑道:“苦矣,我现在就算要自甘下贱,也没人理睬了。

    卢云啊卢云,你也不想自己是什么身份,还要这身傲骨作什么?这不是自断生路吗?” 他叹了口气,正要掉头离去,忽见一个少女跳跳跃跃而来。

    这女孩身作丫鬟打扮,圆脸大眼,甚是可爱。

    她见卢云背影寒伧,便叫道:“喂!今天没有吃食的。

    你若要乞食,不妨初一十五再来。

    老爷夫人会赏你一些铜板。

    ”那少女语音娇柔,却把卢云当成了乞丐。

     卢云转过头来,苦笑道:“姑娘,我是来觅份差事的,不是来要饭的。

    ” 那丫鬟见卢云衣着虽然破烂,但长身玉立,剑眉星目,举止间更是器宇轩昂,忽地脸上一红,心下有了几分好感。

     卢云咳了一声,道:“姑娘可否替在下通报一声,若是贵府还需得人手,我便在此等着了。

    ” 那丫鬟听得卢云的北方口音,皱眉道:“你是外地来的,唉呀!我们管家最恨外地人,不过我还是替你打听打听好了。

    ” 卢云忙道:“多谢姑娘。

    ” 那丫鬟脸上飞红,开了门,一溜烟的进去了。

     卢云站在门外。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迟迟不见那丫鬟出来,卢云心道:“看来此处没得差事可干了,我还是另谋生路吧。

    ” 正要离去,忽见一名男子走出来,叫道:“喂!我们管家叫你进去。

    ”口气甚是不耐。

     卢云心下一喜,急忙站起身来,随那家丁走进,只见虽是后院,但花草扶疏,颇为雅致。

    他往院内行去,先走过了一座曲廊,才到了那管家的住处。

     这宅院甚是广阔,除主宅外,另有些房舍供奴婢居住。

    只见一名瘦小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颏下留着短须,外貌甚是精明,显然就是管家了。

     卢云一拱手,道:“在下卢云,见过管家先生。

    ”说着微微一笑,只将双手拢在袖中,便如文士一般举止。

     那管家上下打量卢云,见他样貌非俗,双目炯炯的望着自己,不由得一怔,但随即想起此人乃是有求而来,登时又摆出管家的派头,便斜着眼尖声道:“你可是来上工的啊?” 卢云大喜,点头道:“正是。

    ” 那管家哼了一声,冷冷的道:“你会什么?” 卢云一愣,他长到二十七八岁,倒也很少想过自己会些什么。

    他思索良久,方才说道:“在下所学驳杂,琴棋书画诸道,除琴艺一道未曾习得外,其余诸项颇有心得。

    此外礼乐射御书术,亦有沾闻。

    治国一道,尤为所长。

    ” 他见管家面色铁青,便顿了顿,道:“在下所学如此,可还中式么?” 那管家惊得呆了,骂道:“鬼扯!鬼扯!阿福你带这小子进祡房,教他每天挑水劈柴,一个月给他八钱银子。

    ”跟着走进屋里,不再出来了。

     那阿福早在一旁偷笑,见卢云给管家斥骂,便嘻嘻哈哈地道:“喂!这位状元公子,快去砍柴挑水吧!”说着带卢云走到一处柴房,里头堆满柴火杂物。

     阿福道:“你自己清理一下,等会开始干活。

    ”说着便大致说明每日需做之事,大抵是何处需挑水入缸,何处需劈柴送薪之类的粗活。

     卢云问道:“这位小哥,我晚上睡那?” 阿福也甚厌恶外地人,不想和卢云多说,随手一指,说道:“你就睡这啦!” 卢云一怔,那阿福却不多加理会,已自行掉头走了。

     卢云苦笑一阵,想到大牢里的苦日子,便自嘲道:“卢云啊卢云,人家文职武做,你便来个武职文做,把柴房当书房,那也不坏啊。

    ” 正自清理睡觉地方,门口又来了一个老者,叫道:“阿云,管家要我带你四处看看,免得你迷路。

    ” 卢云听他唤自己做“阿云”,不禁一愣,但自己是旁人家里的长工,不能没浑名使唤。

    他叹息一声,便随着那老者在大宅走动见识,方便日后干活。

     当时士大夫多喜园艺,卢云见大宅园中布置的颇为精致,假山瀑布随处可见。

    他幼时曾在故乡一处寺庙待过,庙中师父颇精此道,他也因而多有沾染,看了几处摆设后,点头赞道:“闲淡中求致远,一山一水中仍见风骨凛然,你家主人挺有学问。

    ” 那老者转过头来,奇道:“什么你家主人?你该说我家主人才是啊!” 卢云想到自己已是人家的奴仆,心中一酸,默然不语。

     那老者又道:“我家主人说出来可别吓坏了你,乃是当今工部侍郎顾嗣源顾大人。

    我们顾老爷是点过状元的,你可知道?” 卢云屈指一算,说道:“嗯,顾大人他是景泰八年中举的吧!” 那老者惊道:“你怎么知道?” 卢云道:“江南一带,地灵人杰,百年来出过八个状元,顾大人便是其中之一,天下谁不知晓?”卢云是读书人,自对这种官场之事十分熟知。

     那老者见他见多识广,不由得一愣,道:“你知道的倒挺多。

    ”言语上便客气许多。

     卢云与那老者看过大宅院后,已然华灯初上。

    他腹中咕咕直响,已是饿极。

     那老者笑道:“啊!你饿了,咱们吃饭去!” 说到吃饭,卢云精神立刻大振,要知每天有饭吃,对他来说可是一件大事。

    要喂饱自己可不简单。

     那老者带他到下人的食堂。

    卢云见饭菜中有鱼有肉,吃的极好,连吃了五大碗饭。

    众人都笑道:“这小子还没上工,倒是先吃了个够本!” 食堂上有人问起姓名来历,卢云淡淡地道:“小弟姓卢名云,北方人,以前是个店小二,想扬州富庶,便来求口饭吃。

    ” 一来卢云自幼熟读诗书,不愿改名换姓,二来他想衙门不会把他这个小人物放在眼里,众人也不会特地查他的身世,便用了本名。

     众人笑道:“原来你是店小二出身,以后咱们这食堂打饭端碗的活儿,可全靠你啦!” 卢云哈哈一笑,道:“这个自然。

    ”却也不以众人的玩笑为意。

     冬去春来,卢云每日砍柴挑水,再加伙食甚佳,身子日益健壮。

    他身形本高,这时也变得魁梧起来。

    他每月都将工钱存起,只等盘缠足够之时,便要设法回到山东,再行打算。

     这日他正在挑水,忽见管家急忙奔来,叫道:“喂!你过来!” 卢云放下水桶,抹了汗,问道:“可有什么事?” 管家招手道:“别问这么多,只管来!” 卢云见他神情颇为急迫,料来定是有事,当下跟着便走。

     只见管家一路行走,却是带着他往主宅走去。

    卢云做的是贱役,从未进过主宅,只见里头金碧辉煌,家具摆设均甚考究。

    只不知管家为何带他进来。

     过不多时,两人已到一处书房,只见里头藏书无数,墙上挂着书画,一望之下,便知道此间主人极为讲究。

    那管家说道:“好啦!以后你不用砍柴挑水了,每日来这看管打扫,知道了么?” 卢云又惊又喜,连忙询问详情,才知原先看管书房的老先生辞工返乡,其他家丁没念过书,不懂得如何打理书房,定得找个读过书的人来看管。

    那管家便想到了卢云,这才派给他这个闲差。

     管家道:“小子!你工钱照旧,还是住那柴房。

    过得几日若有空房,我再叫他们给你挪挪。

    ” 卢云喜道:“不打紧,只要能来这里念书,你让我睡猪圈都可以。

    ” 那管家啐了一口,骂道:“书呆!”跟着吩咐道:“老爷这几日不在家里,你好生看守这里,没事多扫地擦拭,知道么?” 管家离去后,只剩卢云一人在书房之中。

    他见书房极大,里头所藏经书成千上万,一张大几对窗而置,窗外花草盈绿,鸟语轻唱,心中欢喜得直要炸开,一时翻翻四书,一时摸摸五经,好似回到故乡,见到亲人一般。

     那顾家老爷名唤顾嗣源,原本官居工部侍郎,却因母丧在家丁忧三年,今年已第二年,算来到得后年春,便可返京复职了。

    顾老爷这几日上黄山赏景,不在扬州。

    卢云每日到书房来,除打扫清理外,便是无所事事。

    但他生性好读不倦,这下有群书博览,自是大乐。

    他连着几日都诵读儒家典籍,颇复往日风采。

     一日卢云走到放置道藏诸书的书架,随手挑了几本出来翻阅。

    他过去曾研究易理,颇具心得,但这几本书多是道家养生之术,卢云秉持儒心儒学,从不信这些长生不老的玄学。

    正要放回,转念一想:“诸子百家,各有所长,我以后也许不能再求功名,又何必独独拘泥于孔孟之道?”当下便翻开道术之书,细细研读起来。

     过了几日,卢云已读了十余本养生修道的书,其中颇多医理,亦有穴道图像,虽然不甚明了,但也慢慢有了些兴趣。

     这日卢云又翻到了一本书,名曰“练气论气”。

    翻阅内容,与前书所见大不相同。

    再看序跋,只有短短数句,念道:“贫道素知顾侍郎颇好道学,于养生诸道,极有专精。

    贫道于武学之中,悟出天人妙化、滋养延年的妙方,特赠与方家,以求印证。

    武当掌门元清。

    ” 卢云知道武当山的名头,昔年张三丰真人曾久居山中,传闻活到了两百余岁,之后羽化成仙。

    卢云想道:“既然这书有些来历,又可保养身子,我何不也练上一练,以后若能少了些伤风咳嗽,不也是好?” 言念及此,便拿起经书读了起来。

    他看了一阵,只觉其中文字颇为有趣,一时竟尔兴致盎然,当下便依法打坐。

     卢云缓缓呼吸,照着书上所载的三长一短吐纳法,将舌头抵住上颚齿间,跟着依照书中心法,将气息存想后脑“玉枕穴”上,之后一路存想“天突”、“中极”、“肩井”等处穴道。

    只是一路存想得头晕脑胀,耳鸣眼花,却仍不见丝毫进展,卢云心道:“看来我练功法门不对,这几日不妨再多练习看看。

    ” 反正闲来无事,卢云这几日就死抓着那本“练气论气”。

    只是练来练去,身上始终没什么异状,倒是屁股经常坐得疼痛不堪。

    这一日拉屎时见到自己屁股上已坐出疮来,卢云心道:“看来这些道家玄学全是骗人的东西,我大可不必浪费光阴。

    ” 自此之后,便又开始研读史书,把武当掌门送来的经书扔在一旁。

     这日天气炎热,卢云读了一会儿史记,实在昏昏欲睡,慢慢地打了个瞌睡,跟着闭上了眼。

     前些日子他都在习练呼吸之道,日常之时,也常不知不觉地吐纳,此时半梦半醒之间,竟也吐纳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卢云睡得正沉,忽然丹田热气一动,一股热流沿着背后盘旋而上,跟着缓缓流入泥丸,又顺著“玉枕”而下,一路经“天突”、“中极”、“肩井”、“檀中”等穴道,最后返回丹田。

    卢云此时正自熟睡,只觉那热流绵绵不绝,流过之处,全身说不出的受用。

     迷迷糊糊间,身心爽泰,好似飘在云端。

    忽地有人大叫一声,喝道:“你在干什么!” 卢云大吃一惊,醒了过来,却见阿福冷冷地看着他,道:“你上工时偷偷睡觉,可别给管家看到了。

    ” 卢云心下一慌,正要坐起,蓦地全身发麻,摔倒在地。

    阿福也吃了一惊,忙将他扶起,问道:“怎么了?腿睡麻了么?” 卢云想要回话,却连声音也挤不出来,嘴角抽动,好似中邪一般。

     阿福又惊又怕,忙将他扶起坐下,道:“你歇一会儿,我先走了。

    ”他怕惹祸上身,便匆匆离去,把卢云一人留在房里。

     整整一个时辰,卢云竟都不能动弹,好似生了场大病似的。

    卢云哪里知道,像阿福这样忽然惊吓,最是练功者的大忌,举凡武学之士,练功时必得安静无扰。

    若不是卢云功力浅薄至极,照这样给人惊扰,轻则瘫痪,重则七孔流血而死,下场必定奇惨。

     不过这次大难不死,却给卢云发觉出一条练功法门,只要意念若有似无,便能引出一道暖暖的气流。

    他察看诸书,得知这暖流有个名堂,称为“内息”,练武之人,便称之为“内力”。

     得此意外之喜,卢云甚是开心,更是勤练不缀,每回都让热热的内息在体内运转流动,良久方息。

    他虽然不知这内息有何作用,但半月后自觉神清气爽,做起事来气力也大了些,料来定是这内息之功。

     这日他正自修炼内功,自言自语道:“若要把真气引入丹田,却从何处经脉为之,方是恰当?我若要打通奇经八脉,该要如何吞吐内息?”他习练内力已有数日,便开始思索如何自由运使,察看诸书,却无一记载,只好自行摸索。

     正想间,忽听门外一人骂道:“吞你个大头鬼!小子,老爷回来了,你还快不出来迎接!”正是管家到了。

    卢云吓了一跳,连忙整了衣冠,跟着走了出去。

     只见一人白面黑须,神态闲适,正往书房缓步行来,看来便是老爷了。

     管家躬身道:“见过老爷。

    ” 果然那人便是顾嗣源,他看了卢云一眼,似乎微微一奇,问道:“这孩子是谁?” 管家道:“祁先生日前返乡,他是来替祁先生位子的。

    ” 顾嗣源点点头,径自走进书房。

     管家忙推了卢云一把,急道:“还不进去?” 卢云依言走进,掩上了门,侍立一旁。

     顾嗣源走入房中,打量房内一阵,忽道:“怎么有人动了我的书么?”只见几上摆了几本书,都是卢云在读的。

     卢云暗道:“糟了!老爷回来得急,我忘了把书收回去。

    ” 顾嗣源拿起几上的几本书,见都是道家的经典,“噫”的一声,说道:“你对道家典藏有研究?” 卢云道:“小人只是随手翻阅。

    ” 顾嗣源点了点头,说道:“年青人多读些经史子论,不要尽碰些冲虚之学。

    ” 卢云冷汗直流,忙应道:“是。

    小人知道了。

    ” 顾嗣源又问了卢云的姓名来历,卢云便简略的说了。

    顾嗣源不置可否,坐了下来,道:“研墨。

    ” 卢云自己写了一手好字,磨墨于他,那真如吃饭喝水般的容易。

    他取出一锭松烟宝墨,只见上头雕龙盘根,手艺非凡,磨了数下,只觉那墨气直如松香,气若芝兰,端是极品。

    卢云以前家中穷苦,多在沙地上习字,便有钱买墨,也是那种十文钱一锭的西贝货,凑和应付着用,什么时候见过这等极品松墨?一时眯起眼来,闻着鼻中墨香,好似身在天堂一般。

     顾嗣源见他神态怪异,咳了一声,道:“你在做什么?” 卢云赶紧定了定神,陪笑道:“没事,没事。

    ” 顾嗣源摇了摇头,从笔架上取下一枝毛笔,正是只“贡品紫毛狼毫”。

    卢云看得口水直流,心中百般艳羡,只想把狼毫握在手里,也来挥文舞墨一番。

     顾嗣源问道:“纸呢?” 卢云忙走向书柜,取出“宣和桑纸”,铺在桌上。

     顾嗣源皱眉道:“我要写的是奏章,你怎么拿了桑纸出来?”说着把笔放落,亲自走到书柜,拿了一扎纸出来,上书“贡品宣纸”四字,说道
热门推荐

书友正在读: 我女儿来自未来 医师1879 暗灵法医 盗香 老千4:国士无双 我的重生画风不对[综恐] 至尊兵王 铁掌无敌王小军 老衲还年轻 陈二狗的妖孽人生 第101次逃婚(下) 坏蛋是怎样炼成的 逍遥药仙 祖宗们拿刀逼我做菜 绝命毒尸 班底 意图(官场浮世绘) 至高利益 官仙 余生有你,甜又暖 我女友是up主 转生眼中的火影世界 人生交换游戏 超神学院的宇宙 忍界修正带 重生之我是我二大爷 综艺娱乐之王 黑道悲情2 咸鱼翻身的正确姿势 坏蛋是怎样炼成的 男人都是孩子(无限关爱有限责任) 古神的诡异游戏 被迫成名的小说家 野痞绅士 官太太 首辅大人的小青梅(重生) 女权世界的真汉子 超神学院的宇宙 人生交换游戏 神话烘炉 我从小泡在蜜罐里 六零咸鱼小团宠 一剑飞仙 我的美女老师 万鬼之祖 白袍总管 千劫眉·狐妖公子(第一部) 天刑纪 黄河鬼棺之2:尸变九龙坑 萍踪侠影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