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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听点是家具厂,其实就是一间私人开的小作坊,环境脏乱差,空气也十分难闻。
他走进去,见仓库外的空地上堆满边角料,里面员工倒有不少,大家分工明确,各干各的,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工作环境相当糟糕,只有三台苟延残喘的工业风扇,发出“哒哒哒”的刺耳噪音。
“立冬干的就是这个?”卓舒兰嫌弃地捂住鼻子,似乎难以置信。
仓库里闷热不通风,短短半分钟,连政额头已经冒汗。
有工人看过来,询问他们找谁,他报出姓名,对方让他去前面的仓库找。
空气里飘着粉尘,卓舒兰受不了如此脏乱差的环境,打算回车上等,便道:“哎呦,这天儿太热了。
小政,你去找立冬吧,我回车上看看淘淘。
”
走到前面的小仓库,连政先是闻到一股极其刺鼻的刺激性气味,随后看见郝立冬站在一张架好的斗柜前,高举喷枪熟练地给斗柜喷上面漆。
他衣着脏旧,只戴着普通的防尘口罩,和大多数底层劳动人民一样,在拿命换钱。
余光注意到有人过来,郝立冬以为是来换班的同事,随意瞥了一眼,当即愣住。
喷面漆不能马虎,他又赶紧投入工作,等斗柜全面喷好才结束工作,放下喷枪快步走过去打招呼:“大哥你怎么进来了啊,这里味道大,你没戴口罩,快出去。
”
“你这口罩也没什么用。
”
“……”
“什么时候下班?”连政问。
“马上就下,我去问问接班的同事,你等我两分钟,我再换身衣服去。
”郝立冬说完,直接跑开了。
连政盯着那道瘦弱的背影,动了个念头。
郝立冬换上干净的汗衫和运动裤,休息室里多拿了一瓶矿泉水,急急忙忙给连政送过去。
连政接过矿泉水,与郝立冬并肩朝外走。
“麻烦你了啊大哥,特地过来接我,其实离家挺近的,我走回去也就二十来分钟。
”
“每天走路上下班?”
“不是,我有电动车,昨晚忘充电了。
”郝立冬连喝好几口水,缓过来了才提起正事,“大哥,我跟我妈说过了,她不认你弟,就是想见一面,你们明天可以回北城了。
”
“我说了会赔偿误工费,你没必要急着上班,烫伤明天复查换药,后天拆线,自己有数么?”
“……”郝立冬这一忙活,还真忘了头上要拆线,主要伤口现在不痛不痒,不洗脸的话根本想不起来。
“这份工作做了多久?”
“快两年。
”
等于吸了快两年的毒,连政没有继续问下去,并非见不得人间疾苦,而是有些人,注定要活在这个阶层,旁人很难去改变他们。
连家年年资助贫困生,增加一个名额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