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未散尽,他便俯在陆晓怜耳边说不舒服。
陆晓怜扶着贺承慢慢往后院走,明明疲倦得连说话都少气无力的人,脚下的步子却迈得飞快。
听着贺承越发沉重地呼吸声,和一阵急过一阵的闷咳,陆晓怜心里又急又疼,一遍遍劝他:“师兄,慢一点,再没人要与青山城为难了,我们不赶时间。
”
可他不语,依旧快步往里走。
赶到卧房门外,贺承扶着房门站定,才彻底松下来一口气。
顷刻间,全身力气霎时被抽尽一般,他再迈不出半步,无奈看着陆晓怜苦笑:“晓怜,扶我一把,我走不动了。
”
陆晓怜替贺承脱了外层大氅,扶他在床上躺好,趴在床边拨弄着他垂散下来的黑发,柔声说:“师兄,我能问吗?”
贺承笑着看她:“你想问什么?”
“你刚才在躲什么?”陆晓怜松开贺承的头发,将手伸进棉被里,去握他冰凉的手,“你不想见她,不想跟她相认,对不对?是因为你还在怨她吗?”
“原本是怨的,可见到她以为我死了,要替我报仇,我就不怨了。
”贺承笑着说,“说来好笑,我之前挺想见一见她的,特别是在最春风得意的那几年,可她偏偏在这个时候来”
他挣脱开陆晓怜,将手举到空中。
那只苍白枯瘦的手难以抑制地颤抖的。
这明明曾是这一辈弟子中,拿剑最稳,出剑最快的一只手,如今,却连提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手掌颓然砸落下去,贺承笑意泛苦:“她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我已经是个将死的废人,我要怎么去见她,我凭什么要她后悔当年抛下我?”
陆晓怜心疼不已,坐到床沿去,紧紧抱住贺承:“师兄这样好,是她不知道珍惜,才会便宜了我们。
”她凑过去,蹭蹭贺承的脸颊,语气轻柔得像哄孩子:“师兄不想见她,我们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