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反射地手掏符往那张脸上一贴。

     人脸嗷一嗓子叫起来，枯瘦的双手捂着脸，想把符抓下来又似乎被烫了一般甩着手。

    它原地转圈圈，眨眼的功夫上蹿下跳，左右闪现。

     我喊了一声：“不许动！再动我就再贴一张！” 人脸听我这么一说立马就老实，站定在我跟前。

    我这才看清他是个男人，穿着藏蓝色中式唐装，但看款式就知道是寿衣。

     “你是谁？打哪来的？家里有几口人几亩地？从实招来！”我学起古装剧的台词质问。

     男鬼战战兢兢，如实回答：“我叫王大柱，本地鬼……” “你干嘛吓唬我？” “我，我以为你是魈娘子派来的……你身上的气息有点怪……”王大柱说话哆哆嗦嗦，再加上鬼讲话都颤音，听得我脑壳疼。

     魈娘子？ 我念头一动，问：“你是说鬼新娘？” “啊对对。

    ” “我说你这不搞清楚就胡来，你是不是死太久没有思考能力了？我跟鬼新娘没关系！” 王大柱闻言颤了颤，贴在脑门的符纸纹路亮了起来，他顿时扑通跪地朝我磕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是柳仙娘娘驾到，小的该死！” 我大无语，之前赵树军叫我仙娘娘，现在又被叫柳仙娘娘，这是脱离不了这俩字了。

     就算是个鬼，我也不习惯被人跪拜的感受。

     但王大柱也不知是害怕还是魔怔了，一直磕头念叨个没完。

    我只得喊了一嗓子：“你快起来！不起来我就贴符了！” 王大柱嗖得窜起来，站得笔直。

     “不知柳仙娘娘跟大人是哪座山头的仙君啊？是不是来收拾魈娘子的？” 说到后面这句，王大柱明显声音变低，像鬼故事里轻轻拂过的阴风。

     我没法判断他好坏，不想多说，只威胁道：“我是来买锅的，你少在这问东问西，我脾气不好啊，最爱给人贴符！” “您说您说，您要什么样的锅？” “熬药用的黑铁小锅。

    ” “啊，这……熬药的没有啊……” “没有你就出去给我找，找到为止，我就在这等着。

    ”我往旁边凳子上一坐，有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狐假虎威原来是这种感觉，还不错。

     王大柱缩缩脖子，化作一阵烟般钻出门缝出去。

    屋内的光线依然很暗，但阴冷的气息比刚进来时有所减弱。

     我无所事事想打开手机看一眼，无意中抬头瞟了下对面的街道。

    看见竖着的大广告牌旁立着一抹红影，像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