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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分花拂柳多少亲密触发几率为50> 第八章

第八章(1/3)

我愿是一颗,相思树上的红豆 请你在树下,轻轻摇曳 我会小心翼翼,鲜红地,落在你手里 亲爱的你 即使将我沉淀十年,收在抽屉 想念的心,也许会黯淡 但我永不褪去红色的外衣 “二水,二水站到了。

    下车的旅客,请不要忘记随身携带的行李。

    ” 火车上的广播声音,又把我拉回到这班南下的莒光号列车上。

    而我的脑海,还残存着荃离去时的微笑,和手势。

     我回过神,从烟盒拿出第八根烟,阅读。

    嗯,上面的字说得没错,把相思豆放了十年,还是红色。

    我念高中时,校门口有一棵相思树,常会有相思豆掉落。

    我曾捡了几颗。

    放到现在,早已超过十年,虽然颜色变深了点,却依然是红。

     原来相思豆跟我一样,也会不断地压抑自己。

     当思念的心情,一直被压抑时,最后是否也会崩溃?而我会搭上这班火车南下,是否也是思念崩溃的结果? 我活动一下筋骨,走到车厢间,打开车门。

    不是想跳车,只是又想吹吹风而已。

    快到南台湾了,天气虽仍嫌阴霾,但车外的空气已不再湿冷。

    这才是我所熟悉的空气味道。

    突然想起柏森说过的,“爱情像沿着河流捡石头”的比喻。

    虽然柏森说,在爱情的世界里,根本没有规则。

    可是,真的没有规则吗?对我而言,这东西应该存在着红灯停绿灯行的规则,才不致交通大乱。

    柏森又说,看到喜欢的石头,就该立刻捡起,以后想换时再换。

    我却忘了问柏森,如果出现两颗形状不一样但重量却相同的石头时,应该如何?同时捡起这两颗石头吗? 人类对于爱情这东西的理解,恐怕不会比对火星的了解来得多。

    也许爱情就像鬼一样,因为遇到鬼的人总是无法贴切地形容鬼的样子。

    没遇到鬼之前,大家只能想象,于是每个人心目中鬼的形象,都不一样。

    只有遇到鬼后,才知道鬼的样子。

    但也只能知道,无法向别人形容。

    别人也不见得能体会。

     望着车外奔驰过的树,我叹了一口气。

    把爱情比喻成鬼,难怪人家都说我是个奇怪的人。

    只有明菁和荃,从不把我当做奇怪的人。

    “你是特别,不是奇怪。

    ”明菁会温柔地直视着我,加重说话的语气。

    “你不奇怪的。

    ”荃会微皱着眉,然后一直摇头。

    双手手掌向下,平贴在桌面上。

     明菁和荃,荃和明菁。

     我何其幸运,能同时认识明菁和荃。

     又何其不幸,竟同时认识荃和明菁。

     当我们还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东西时,我们就必须选择接受或拒绝。

    就像明菁出现时的情形一样。

    我必须选择接受明菁,或是拒绝明菁。

     可是当我们好像知道爱情是什么东西时,我们却已经无法接受和拒绝。

    就像荃出现时的情形一样。

    我已经不能接受荃,也无法拒绝荃。

     握住车门内铁杆的右手,箍紧了些。

     右肩又感到一阵疼痛。

     只好关上车门,坐在车门最下面的阶梯。

     身体前倾,额头轻触车门,手肘撑在膝盖上。

     拔下眼镜,闭起眼睛,双手轻揉着太阳穴。

     深呼吸几次,试着放松。

     荃说得没错,我现在无法用语言中的文字和声音表达情绪。

    只有下意识的动作。

    荃,虽然因为孙樱的介绍,让你突然出现在我生命中。

    但我还是想再问你,“我们真的是第一次见面吗?” 那天荃坐上火车离去后,回研究室的路上,我还是不断地思考这问题。

    于是在深夜的成大校园,晃了一圈。

    回到研究室后,准备磨咖啡豆,煮咖啡。

    “煮两杯吧。

    ”柏森说。

    “好。

    ”我又多加了两匙咖啡豆。

     煮完咖啡,我坐在椅子,柏森坐在我书桌上,我们边喝咖啡边聊。

     “你今天怎么出去那么久?我一直在等你吃晚餐。

    ”柏森问。

     “哦?抱歉。

    ”突然想起,我和荃都没吃晚餐。

     不过,我现在并没有饥饿的感觉。

     “怎么样?孙樱的朋友要你写什么稿?” “不用写了。

    她知道我很忙。

    ” “那你们为什么谈那么久?” “是啊。

    为什么呢?” 我搅动着咖啡,非常困惑。

     电话声突然响起。

     我反射似的弹起身,跑到电话机旁,接起电话。

     果然是荃打来的。

     “我到家了。

    ” “很好。

    累了吧?” “不累的。

    ” “那……已经很晚了,你该不该睡了?” “我还不想睡。

    我通常在半夜写稿呢。

    ” “哦。

    ” 然后我们沉默了一会,荃的呼吸声音很轻。

     “以后还可以跟你说话吗?” “当然可以啊。

    ” “我今天说了很多奇怪的话,你会生气吗?” “不会的。

    而且你说的话很有道理,并不奇怪。

    ” “嗯。

    那我先说晚安了,你应该还得忙呢。

    ” “晚安。

    ” “我们会再见面吗?” “一定会的。

    ” “晚安。

    ”荃笑了起来。

     挂完电话,我呼出一口长气,肚子也开始觉得饥饿。

     于是我和柏森离开研究室,去吃消夜。

     我吃东西时有点心不在焉,常常柏森问东,我答西。

     “菜虫,你一定累坏了。

    回家去睡一觉吧。

    ” 柏森拍拍我肩膀。

     我骑车回家,洗个澡,躺在床上,没多久就沉睡了。

     这时候的日子,是不允许我胡思乱想的。

    因为距离提论文初稿的时间,剩下不到两个月。

    该修的课都已修完,没有上课的压力,只剩论文的写作。

    我每天早上大概十一点出门,在路上买个饭盒,到研究室吃。

    晚餐有时候和柏森一起吃,有时在回家途中随便吃。

    吃完晚餐,洗个澡,偶尔看一会电视的职棒赛,然后又回到研究室。

    一直到凌晨四点左右,才回家睡觉。

     为了完成论文,我需要撰写数值程序。

    我用程序的语言,去控制程序。

    我控制程序的流程,左右程序的思考。

    要求它按照我的命令,不断重复地执行。

    有次我突然惊觉,是否我也只是上帝所撰写的程序?我面对刺激所产生的反应,是否都在上帝的意料之中?于是我并没有所谓的“自主意志”这种东西。

    即使我觉得我有意志去反抗,是否这种“意志”也是上帝的设定? 是这样的吧?因为在这段时间,我只知道每天重复着同样的回圈。

    起床,出门,到研究室,跑程序,眼睛睁不开,回家,躺着,起床。

    甚至如果吃饭时多花了十分钟,我便会觉得对不起国家民族。

    我想,上帝一定在我脑里加了一条控制方程序:“IFyouwanttoplay,THENyoumustdieveryhardlook?”翻成中文的意思,就是:“如果你想玩,那么你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 三个礼拜后,我的回圈竟然轻易地被荃打破。

    那是一个凉爽的四月天,研究室外桑树上的桑葚,结实累累。

    大约下午五点半时,我接到荃的电话。

    “我现在……在台南呢。

    ”“真的吗?那很好啊。

    台南是个好地方,我也在台南哦。

    ”荃笑了起来。

    我发觉我讲了一句废话,不好意思地赔着笑。

     当我们的笑声停顿,荃接着说: “我……可以见你吗?” “当然可以啊。

    你在哪?” “我在小东公园外面。

    ” “好。

    请你在那里等着,我马上过去。

    ” 我骑上机车,到了小东公园,把车停好。

     这才想起,小东公园是没有围墙的。

     那么,所谓的“小东公园外面”是指哪里呢? 我只好绕着公园外面,一面跑,一面搜寻。

     大约跑了半圈,才在30米外,看到了荃。

     我放慢脚步,缓缓地走近。

     荃穿着白色连身长裙,双手自然下垂于身前,提着一个黑色手提袋。

    微仰起头,似乎正在注视着公园内的绿树。

    她站在夕阳的方向,身体左侧对着我。

    偶尔风会吹起她的发梢,她也不会用手去拨开被风吹乱的发丝。

    她只是站着,没有任何动作。

    我朝着夕阳前进,走到离她三步的距离,停下脚步。

    荃依然维持原来的站姿,完全不动。

    视线也是。

    虽然她静止,但这并没有让我联想到雕像。

    因为雕像是死的,而她好像只是进入一种沉睡状态。

    于是我也不动,怕惊醒她。

    又是一个定格画面。

     我很仔细地看着荃,努力地记清楚她的样子。

    因为在这三个礼拜之中,我曾经做了个梦。

    梦里荃的样子是模糊的,最先清晰浮现的,是她手部细微的动作。

    然后是眼神,接下来是声音。

    荃的脸孔,我始终无法完整地拼凑出来。

    我只记得,荃是美丽的。

     荃和明菁一样,都可以称为360度美女。

    也就是说,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美丽的。

    只不过明菁的美,是属于会发亮的那种。

    而荃的美,却带点朦胧。

     突然联想到明菁,让我的身体倏地颤动了一下。

    而这细微的扰动,惊醒了荃。

    “你好。

    ”荃转身面对我,欠了欠身,行个礼。

    “你好。

    ”我也点个头。

    “你来得好快。

    ”“学校离这里很近。

    ” “对不起。

    把你叫出来。

    ”“没关系的。

    ”“如果有所打扰,请你包涵。

    ” “你太客气了。

    ” “请问这阵子,你过得好吗?” “我很好,谢谢。

    你呢?” “我也很好。

    谢谢。

    ” “我们还要进行这种客套的对白吗?谢谢。

    ” “不用的。

    谢谢。

    ” 荃说完后,我们同时笑了起来。

     “你刚刚好厉害,一动也不动哦。

    ” “猜猜看,我刚才在做什么?” “嗯……你在等待。

    ” “很接近了,不过不太对。

    因为你没看到我的眼神。

    ” “那答案是什么?” “我在期待。

    ” “期待什么?” “你的出现。

    ” 荃又笑了,似乎很开心。

     “你现在非常快乐吗?” “嗯。

    我很快乐,因为你来了呢。

    你呢?” “我应该也是快乐的。

    ” “快乐就是快乐,没有应不应该的。

    你又在压抑了。

    ” “我(手指着鼻子)真的(两手交叉胸前)快乐(左手拍右手掌背)。

    ”“你又在胡乱比了。

    上次你比‘真的’时,不是这样呢。

    ” “是吗?那我是怎么比的?” “你是这样比的……” 荃先把袋子搁在地上,然后缓缓地把双手举高。

     “哦。

    我这套比法跟英文很像,上次用的是过去式,这次用现在式。

    ” “你又胡说八道了。

    ”荃笑着说。

     “没想到我上次做的动作,你还会记得。

    ” “嗯。

    你的动作,我记得很清楚。

    说过的话也是。

    ” 其实荃说过的话和细微的动作,我也记得很清楚。

    而且我的确很快乐,因为我也期待着看到荃。

     只不过我的期待动作,是……是激烈的。

     于是还没问清楚荃的详细位置,便急着骑上机车,赶到公园。

     然后又在公园外面,奔跑着找寻她。

    而荃的期待动作,非常和缓。

     激烈与和缓? 我用的形容词,越来越像荃了。

     我们走进公园内,找了椅子,坐下。

     荃走路很缓慢,落地的力道非常轻,有点像是用飘的。

     “你今天怎么会来台南?” “我有个写稿的伙伴在台南,我来找她讨论。

    ”荃拨了拨头发。

     “是孙樱吗?” “不是的。

    孙樱只是朋友。

    ” “你常写稿?” “嗯。

    写作是我的工作,也是兴趣。

    ” “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能拜读你的大作?” “你看你,又在语言中包装文字了。

    ” “啊?” “你用了“荣幸”和“拜读”这种字眼来包装呢。

    ” “那是客气啊。

    ” “才不呢。

    你心里一定想着:哼,这个弱女子能写出什么伟大的作品。

    ”“冤枉啊,我没有这样想。

    ”我很紧张,拼命摇着双手。

    “呵呵……”荃突然笑得很开心,边笑边说,“我也吓到你了。

    ” 荃的笑声非常轻,不仔细听,是听不到的。

    她表达“笑”时,通常只有脸部和手部的动作,很少有声音。

    换言之,只有笑容和右手掩口的动作,很少有笑声。

    不过说也奇怪,我却能很清楚地听到她的笑声。

    那就好像有人轻声在我耳边说话,声音虽然压低,我却听得清楚。

     “你不是说你不会开玩笑?”“我是不会,不是不能呢。

    ”荃吐了吐舌头,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跟你开玩笑呢。

    ”“小姐,你的玩笑,很恐怖呢。

    ”“你怎么开始学我说话的语气呢?”“我不知道呢。

    ”“你别用‘呢’了,听起来很怪呢。

    ”荃又笑了。

     “是不是我说话的语气,很奇怪?”荃问。

    “不是。

    你的声音很好听,语气又没有抑扬顿挫,所以听起来像是……”我想了一下,说:“像是一种旋律很优美的音乐。

    ”“谢谢。

    ”“应该说谢谢的是我。

    因为听你说话真的很舒服。

    ”“嗯。

    ”荃似乎红了脸。

     突然有一颗球,滚到我和荃的面前。

    荃弯腰捡起,将球拿给迎面跑来的小男孩,小男孩说声谢谢。

    荃微笑着摸摸他的头发,然后从袋子里,拿颗糖果给他。

    “你也要吗?”小男孩走后,荃问我。

    “当然好啊。

    可是我两天没洗头了哦。

    ”“什么?”荃似乎没听懂,也拿了颗糖果给我。

     原来是指糖果哦。

     “我是真的想看你写的东西。

    ”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赶紧转移话题。

     “你看完后一定会笑的。

    ” “为什么?你写的是幽默小说吗?” “不是的。

    我是怕写得不好,你会取笑我。

    ” “会吗?” “嗯。

    我没什么自信的。

    ” “不可以丧失自信哦。

    ” “我没丧失呀。

    因为从来都没有的东西,要怎么失去呢?” 我很讶异地看着荃,很难相信像荃这样的女孩,会没有自信。

     “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呢?”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大家都说我奇怪呢。

    ” “不。

    你并不奇怪,只是特别。

    ” “真的吗?” “嗯。

    ” “谢谢。

    你说的话,我会相信。

    ” “不过……”我看着荃的眼睛,说: “如果美丽算是一种奇怪,那么你的眼睛确实很奇怪。

    ” “你又取笑我了。

    ”荃低下了头。

     “我是说真的哦。

    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应该要有自信。

    ” “嗯。

    谢谢你。

    ” “不客气。

    我只是告诉一块玉说,她是玉不是石头而已。

    ” “玉也是石头的一种,你这样形容不科学的。

    ” “真是尴尬啊,我本身还是学科学的人。

    ” “呵呵。

    ” 荃眼睛瞳孔的颜色,是很淡的茶褐色。

     因为很淡,所以我几乎可以在荃的瞳孔里,看到自己。

     荃跟我一样,没有自信,而且也被视为奇怪的人。

     只是我已从明菁那里,得到自信。

    也因为明菁,让我不再觉得自己是个奇怪的人。

     现在我几乎又以同样的方式,鼓励荃。

     荃会不会也因为我,不再觉得自己奇怪,而且有自信呢? 后来我常想,是否爱情这东西也像食物链一样? 于是存在着老虎吃兔子,兔子吃草的道理。

     如果没有遇见荃,我可能永远不知道明菁对我的用心。

     只是当我知道了以后,却会怀念不知道之前的轻松。

     “你在想什么?”荃突然问我。

     “没什么。

    ”我笑一笑。

     “你又……” “哦。

    真的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一个朋友而已。

    ”在荃的面前,是不能隐瞒的。

     “嗯。

    ” “我下次看到你时,会让你看我写的东西。

    ” “好啊。

    ” “先说好,不可以笑我。

    ” “好。

    那如果你写得很好,我可以称赞吗?” “呵呵。

    可以。

    ” “如果我被你的文章感动,然后一直拍手时,你也不可以笑哦。

    ” “好。

    ”荃又笑了。

     “为什么你会想看我写的东西?”荃问。

     “我只是觉得你写的东西一定很好,所以想看。

    ” “你也写得很好,不必谦虚的。

    ” “真的吗?不过一定不如你。

    ” “不如?文字这东西,很难说谁不如谁的。

    ” “是吗?” “就好像说……”荃凝视着远处,陷入沉思。

     “就好像我们并不能说狮子不如老鹰,或是大象不如羚羊之类的话。

    ”“大象不如羚羊?”“嗯。

    每种动物都有它自己的特长,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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