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沉默良久，突然问道："洪爱卿，你觉得朕这辈子，能坐上北京的龙椅吗？"洪承畴心头一震。

    这个问题太过直接，太过危险。

    他斟酌再三："皇上雄才大略，只要...朕不要听这些虚的！"皇太极突然暴怒，一拳砸在案几上，茶盏震得叮当作响，"朕问你实话！以眼下形势，朕若亲征北京，有几成把握？"暖阁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铜壶滴漏的滴水声清晰可闻。

    洪承畴知道，此刻的回答可能关系到大清的国运，也关系到自己的性命。

    他缓缓跪下："臣斗胆直言，眼下有三利三弊。

    "皇太极眯起眼睛："说。

    三利者：其一，明廷内忧外患，崇祯刚愎自用，朝中党争不断；其二，我军新得朝鲜，无后顾之忧；其三，蒙古诸部已臣服，兵力充足。

    三弊呢？"洪承畴额头渗出细汗："其一，宁远、锦州仍在明军之手，强攻必损兵折将；其二，中原饥荒连年，我军若入关，粮草难继，打下来容易，但想守住则很困难；其三..."他犹豫了一下，"皇上龙体...恐难承受亲征劳顿。

    "最后一句话出口，洪承畴立刻伏地不起，等待雷霆之怒。

    然而预想中的暴怒并未降临。

    "呵呵..."皇太极竟笑了起来，笑声中却带着说不出的苍凉，"连你都看出来朕命不久矣？"洪承畴不敢抬头："臣...臣不敢。

    "皇太极走回榻边坐下，突然显得疲惫不堪："起来吧。

    朕今日找你来，就是要听实话。

    "他示意洪承畴近前，压低声音："朕思虑良久，有个想法..."洪承畴凑近倾听，只见皇太极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与其强攻山海关，不如借道蒙古和大顺，从西面直扑北京！"这个大胆的计划让洪承畴倒吸一口冷气。

    绕过明军重兵把守的关宁锦防线，从防守薄弱的西北突入，确实出人意料。

    但..."皇上，此计虽妙，但路途遥远，若明军察觉...所以需要内应。

    "皇太极打断他，"你在明朝旧部众多，可否..."洪承畴恍然大悟——皇太极是要他联络明朝内部的投降派！他脑海中迅速闪过几个名字：吴三桂、唐通、白广恩..."臣...可以一试。

    "洪承畴谨慎回答，"但需要时间运作。

    "皇太极满意地点头："朕给你半年。

    明年开春，朕要亲率大军南下。

    "他望向南方，目光似乎穿透了宫墙，直达千里之外的北京城，"这辈子，朕一定要坐坐崇祯的那把龙椅！接下来的几个月，皇太极强撑病体，秘密筹备南征。

    他每日听取洪承畴的汇报，亲自挑选将领，训练军队，同时联络蒙古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