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彻躺在老人铺好的粗布床上,听着夜雨滴答,少女在身后的咕哝声,只觉岁月静好,时光安然。
脱离了算计,远离了争斗,心中难得的安宁。
风阮在他身后翻找着东西,瓷瓶叮铃声伴着她的声音,“弗彻,你走吧。
”
趁着这次机会,远走高飞。
弗彻皱了皱眉,又听得她道:“若是再回皇宫,即墨随定会杀了你。
如今你远在边陲,他手伸不了这么长,远远的离开这里,去一个想去的地方,享受你原本应该有的人生。
”
弗彻身形定在那里。
心底无声地叹息,怎么走,根本放不了手啊。
若是触及到温暖,心魔只会愈发猖獗。
至于收手,弗彻眸中划过一丝讽意,绝无可能。
他是世上最好的戏子,黑暗施加了不用伪装的便利,弗彻回过头来看她。
于是,他第一次撤掉了一直维持在脸上的假面。
带有侵略意味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
他的漆黑瞳孔使人望之生畏,云笼雾绕,还带着点复杂的爱怜,就这样静静望着她。
没有听到弗彻的回答,风阮小声道:“弗彻?”
“你意下如何啊?趁着这次机会走吧。
”
半晌,风阮才听到他的回答:“我若是走了,公主自己回京城?公主可知镇上现在多么危险?”
“我知晓,我可以自己应对。
”
“你可以。
”他轻轻一笑,带着点自嘲,“可我绝不允许公主一人步入危险的境地。
”
风阮刚想拒绝,便听他用不容置喙的语气道:“公主,再重申一遍,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你不用为此感到任何负担,出了岐水镇,我便离开。
”
风阮见他执着,心中泛起暖意,在华朝,除了风灵,他是她交到的第一个挚友。
君子之风,如雪高洁;林下之士,如竹坚毅。
风阮心智再怎么通透,毕竟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姑娘,心中泛起淡淡的欢喜。
风阮摸到要用的药瓶,咬着嘴唇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