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夜奔应天心惶惶,系统提示震魂胆(1/3)
茅屋内,昏暗的光线下,时间仿佛被压缩成了粘稠的泥浆。
徐老实和王氏如同被抽走了魂魄,手脚冰凉地杵在原地。
王氏的眼泪无声地淌着,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压抑的、如同濒死小兽般的呜咽。
徐老实黝黑的脸上肌肉绷紧,眼神死死地盯着门外那三个如同索命恶鬼般的青色身影,枯瘦的手紧紧攥着老伴的胳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那是支撑他站立的唯一支柱。
“娃…娃…”王氏终于挤出一丝破碎的音节,带着无尽的恐惧和哀求。
徐鑫不敢看母亲的眼睛,那目光会让他好不容易凝聚的勇气瞬间崩溃。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强迫自己用最平静的声音说:“爹,娘,别怕。
官爷说了,是‘请’我入京,不是抓我。
灶王爷他老人家…会保佑我的。
”他再次抬出“灶王爷”,既是安抚父母,也是在给自己打气。
他动作飞快,或者说,他根本没什么可收拾的。
家徒四壁,唯一的“财产”就是藏在炕席下的二十三枚铜钱和供在灶王爷画像后的“神药”残香。
他走到炕边,掀开炕席,将那包着铜钱的粗布包取了出来,沉甸甸的,带着土腥味。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全拿,只数出了十枚,塞进自己怀里最贴身的口袋——剩下的,得留给爹娘活命。
然后,他走到灶台前,对着那张模糊的画像,深深看了一眼。
他取下那个装着剩余【金疮药(劣)】的小瓷瓶,紧紧握在手心。
冰凉的瓷瓶触感,似乎带来了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心。
至于那根【安神香(残)】的灰烬,他犹豫片刻,终究没动——留给爹娘吧,他们更需要。
做完这一切,时间仿佛只过去了一瞬,又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
门外,那锦衣卫小旗冰冷的声音如同催命符般再次响起:“时辰到!”
徐鑫身体一颤,最后看了一眼父母。
徐老实用力地点着头,浑浊的眼里是强忍的泪水和一种近乎悲壮的嘱托。
王氏则死死捂着嘴,泪水汹涌,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爹,娘,等我回来。
”徐鑫用尽全身力气说出这句话,不敢再停留,猛地转身,大步走出了茅屋。
门外,三骑如同冰冷的雕塑。
为首的小旗面无表情,只是用马鞭指了指旁边一匹空着的、显然是为他准备的矮小驽马。
马背上连个像样的马鞍都没有,只铺着一块粗糙的毛毡。
“上马!”命令简洁,不容置疑。
徐鑫看着那匹比他高不了多少、眼神温顺中带着点呆滞的驽马,又看了看自己裹着布条的右手,咬咬牙,笨拙地踩着马镫(一个简陋的铁环),费了老大劲才爬了上去。
粗糙的毛毡硌着大腿,陌生的高度让他有些眩晕。
他下意识地抓紧了马鬃。
“驾!”小旗一声低喝,猛地一夹马腹!
三匹健马如同离弦之箭,瞬间窜了出去!徐鑫胯下的驽马也嘶鸣一声,紧跟着狂奔起来!巨大的惯性让毫无准备的徐鑫猛地后仰,差点从马背上掀下去!他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死死抱住马脖子,粗糙的马鬃刺得他脸颊生疼,颠簸的冲击更是让他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急促的马蹄声,眼前的景物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流动的色块。
徐官屯那低矮的茅屋、歪脖子老槐树、惊惶的村民、父母绝望的身影…一切都被迅速抛在身后,缩小、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两侧飞速掠过的枯黄田野、萧瑟的树林,以及一条仿佛没有尽头的、尘土飞扬的官道。
恐惧、颠簸带来的眩晕、对未知命运的茫然,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