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诏狱深处毛骧问,掌心火惊破鬼门关(2/3)
雕饰的黑漆木桌,两把同样朴素的椅子。
墙壁是裸露的青砖,没有任何装饰。
唯一的光源,是桌上燃着的两支粗大的牛油蜡烛,烛火跳跃,将屋内照得光影摇曳,明暗不定。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烛烟味,混合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更加阴冷的铁锈和血腥气——这味道仿佛已经浸透了这个地方的每一块砖石。
桌后,坐着一个男人。
他穿着深青色的飞鱼服常服,没有戴帽,头发一丝不苟地用木簪束在脑后。
身形并不算魁梧,甚至有些精瘦,但坐在那里,却如同一块深潭中的黑石,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沉凝与寒意。
他的脸,在跳跃的烛光下显得有些模糊。
皮肤是一种不健康的苍白,颧骨微凸,眼窝深陷。
最令人胆寒的是那双眼睛——狭长,眼珠是深不见底的墨色,瞳孔仿佛没有任何焦点,只是漠然地、如同审视死物般落在徐鑫身上。
那目光冰冷、锐利,仿佛能穿透皮肉,直抵灵魂深处,不带一丝人类的感情,只有审视和评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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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骧!
锦衣卫指挥使!朱元璋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刀!那个名字本身就能让应天府无数达官显贵夜不能寐的活阎王!
徐鑫感觉自己就像被毒蛇盯住的青蛙,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连思维都变得迟滞。
巨大的压力如同山岳般压下,让他几乎无法站立。
他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与那双眼睛对视。
“你就是徐官屯的徐鑫?”毛骧开口了,声音依旧低沉冰冷,如同冰面下的暗流。
他说话很慢,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精确的打磨,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
“是…是…小子徐鑫…见过…见过毛指挥使…”徐鑫的声音干涩发紧,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他努力想让自己显得镇定些,但身体的反应完全不受控制。
“抬起头来。
”命令简短而直接,不容违抗。
徐鑫的心脏猛地一抽,他强迫自己缓缓抬起头。
目光不可避免地撞上了那双深不见底、如同寒潭般的眼睛。
那瞬间的接触,让徐鑫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冰窟,连灵魂都在颤抖。
毛骧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仔细分辨着什么,然后缓缓下移,落在了徐鑫那只裹着脏兮兮布条的右手上。
“手,怎么回事?”毛骧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回…回指挥使…”徐鑫脑子飞速转动,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是…是前几日不小心被灶膛的火星子燎了一下…小伤…小伤…”他不敢提引火术,更不敢提“灶王爷显灵”,在这个活阎王面前,任何神神叨叨的东西都可能成为催命符。
毛骧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他的手上,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让人完全猜不透他的想法。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牛油蜡烛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噼啪声,以及徐鑫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
“江宁县报,言徐官屯有‘祥瑞’现世,灶王显圣,掌心生火,驱邪净秽。
”毛骧终于再次开口,语速依旧平缓,但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扎进徐鑫的耳朵里!“更有奇闻,言你能讲‘天书’,道那石猴求仙,筋斗十万八千里?”
他的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但徐鑫却从中听出了浓浓的、冰冷的审视和怀疑!江宁县报?一个小小的村子里的传闻,竟然这么快就传到了锦衣卫指挥使的案头?!朱元璋的耳目,已经恐怖到了这种地步?!
“指挥使明鉴!”徐鑫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飘,“乡野愚民,以讹传讹…小子…小子只是病中得灶王爷庇佑,侥幸活命…又…又略懂些杂耍把戏…还有…还有从过路行商那里听来的些许海外奇谈…当不得真…当不得真啊!”他努力将自己的“神迹”解释成巧合、把戏和道听途说,极力撇清“祥瑞”的标签。
在毛骧这种人面前,被贴上“祥瑞”的标签,未必是好事,很可能意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