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二十铜钱千斤重,爹娘跪拜“灶王钱”(1/3)
怀里揣着沉甸甸、冰凉又带着油污汗渍的二十多枚铜钱,手里拎着滑腻腻、沉甸甸、气味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猪下水,徐鑫几乎是飘着走回自家那低矮的茅屋。
王屠户那感激涕零、近乎谄媚的笑容和猪圈里瞬间消散的恶臭、病猪复苏的景象,还在他脑海里轮番上演,混合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任务完成的巨大狂喜。
十文钱!不,是二十多文!那该死的霉运缠身,滚得远远的了!他恨不得仰天大笑三声。
然而,当他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屋内的景象却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徐老实和王氏正坐在炕沿,相对无言。
屋内的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早上那场“灶王爷显灵”引发的混乱痕迹犹在——灶台边被湿土覆盖的灰烬堆,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烟熏味,还有王氏额头上那块未消的红肿。
徐鑫踏进门的瞬间,两道目光如同探照灯般,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徐老实眉头紧锁,黝黑的脸上沟壑更深,眼神里充满了疲惫、未散的余悸和一种深沉的忧虑。
王氏则猛地站起身,快步迎了上来,目光先是落在徐鑫苍白的脸上,带着习惯性的关切,随即就被他手里那串气味感人的猪下水和怀里鼓鼓囊囊的异常吸引。
“娃!你…你这是去哪了?手里拿的啥?”王氏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浓烈的腥臊味让她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
徐鑫还没来得及开口,徐老实低沉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手里拎的,是王屠户家的下水吧?怀里揣的…是什么?”他那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徐鑫胸前衣服下明显的凸起轮廓。
作为一个老实巴交却精于世故的底层农民,他对某些东西有着近乎本能的敏感。
徐鑫的心猛地一跳。
他本想编个理由,比如捡的、或者王屠户心善送的。
但看着父亲那双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眼睛,再看看母亲脸上那混合着担忧和惶恐的表情,他知道,任何拙劣的谎言在这对刚刚经历过“神迹”惊吓的父母面前,都只会适得其反。
他深吸一口气,那猪下水的味道冲得他一阵头晕。
他决定半真半假。
“爹,娘,”徐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去王屠户家了。
他家的猪害了瘟病,臭得厉害,都快不行了。
我…我就用了点灶王爷教的小法子,帮他…帮他驱了驱那猪圈的秽气。
王叔高兴,硬塞给我这些钱,还有这下水…”他说着,先把那串沉甸甸、滑腻腻的猪下水小心地放在地上那个豁了口的破瓦盆旁边。
然后,在父母惊疑不定的目光注视下,他伸手入怀,将那一把沉甸甸、沾着油污、还带着他体温的铜钱,小心翼翼地掏了出来。
哗啦啦!
黄澄澄的铜钱落在炕沿那粗糙的木板上,发出清脆悦耳的撞击声,滚动着,跳跃着,在昏暗的茅屋里闪烁着诱人而突兀的光芒。
整整二十三枚!
徐老实和王氏的眼睛瞬间瞪圆了!王氏更是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
二十三文钱!这堆在一起,形成一个小小的、沉甸甸的铜钱堆!在这个一石米(约一百二十斤)也不过几百文的年代,在徐老实夫妇辛苦一年、交完苛捐杂税后手头也未必能落下几个铜板的赤贫之家,这二十三文钱,无异于一笔“巨款”!
它代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