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粥效渐显东宫暖,血谜难解锦心寒(1/3)
东宫,太子寝殿。
沉水香的清冽气息依旧在空气中流淌,试图掩盖那股若有若无的药味和虚弱的气息。
但今日,这香气中似乎混入了一丝不同的暖意。
朱标安静地躺在明黄色的锦衾中,脸色依旧苍白得近乎透明,眼窝深陷,颧骨高耸。
然而,那层笼罩在眉宇间、仿佛随时会吞噬掉最后一丝生机的死灰色,却悄然淡去了些许。
虽然依旧闭目沉睡,但胸膛的起伏似乎比前几日更平稳了一些,不再那么微弱得令人心慌。
马皇后坐在床边的绣墩上,手里捧着一个温热的玉碗。
碗中,正是那色泽温润如玉、散发着清雅菊香与米粮甘醇的五脏安神粥。
她用小银匙舀起小半勺,放在唇边细细吹凉,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标儿…”她低低唤了一声,声音带着母亲特有的温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朱标的眼睫,如同疲惫的蝶翼,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没有完全睁开,但眼皮下的眼球似乎转动了一丝。
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如同叹息般的咕哝声。
马皇后的手猛地一颤,碗里的粥差点晃出来。
她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小心翼翼地将银匙送到儿子干裂的唇边。
奇迹般的,那苍白的嘴唇竟微微张开了一条缝隙。
温润绵滑的粥液,带着清雅的香气和恰到好处的温度,缓缓流入朱标口中。
他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虽然极其微弱,但…吞咽的动作,清晰可见!
一滴滚烫的泪,毫无征兆地从马皇后眼角滑落,滴落在明黄色的锦被上,洇开一小团深色的水迹。
她连忙用袖子擦去,生怕惊扰了儿子这来之不易的进食。
一勺…又一勺…小半碗粥,喂得极慢,却异常顺利。
朱标虽然全程未曾睁眼,但那本能的吞咽动作,却像注入枯井的清泉,让整个寝殿压抑的气氛都为之松动。
侍立一旁的宫女们屏息凝神,眼中也忍不住泛起了泪花。
张世安垂手肃立在一侧,老脸上也是感慨万千,看向那玉碗的眼神复杂无比——有身为医者对患者好转的欣慰,也有对这碗“杂烩粥”竟真有效用的深深困惑,更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后怕。
昨夜偏殿那惊心动魄、冰火两重天的恐怖景象,依旧让他心有余悸。
“娘娘,”张世安待马皇后放下玉碗,才上前一步,低声道,“殿下能进流食,且吞咽顺畅,此乃大善!脉象虽仍细弱,但沉取已有根,断续之象大为改善,心脉搏动较前有力!元气…确在缓慢复苏!”他顿了顿,补充道,“徐行走所献之粥,温润平和,滋养胃气,于殿下当前恢复,功不可没。
”
马皇后轻轻抚摸着儿子冰凉的手背,感受着那微弱的脉搏下传递出的、一丝丝顽强不息的生命力。
她没有说话,只是目光长久地停留在朱标脸上,仿佛要将这丝好转牢牢刻在心里。
许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张御医,标儿…何时能真正清醒?”
“这…”张世安斟酌着词句,“殿下此番元气大伤,犹如油尽灯枯,此番能保命已属不易。
如今虽现生机,但恢复绝非朝夕之功。
此番进食,耗费心力不小,恐需再沉睡修养数日。
至于彻底清醒…仍需看殿下自身意志与造化。
少则三五日,多则…恐需旬月。
”他不敢打包票。
马皇后点了点头,并未苛责。
能进食,脉象有起色,这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
她疲惫地闭上眼,靠在椅背上,连日来的忧心如焚和此刻的如释重负交织在一起,让她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
“徐行走…他如何了?”她忽然问道,眼睛依旧闭着。
张世安心中一凛,连忙躬身:“回娘娘,徐行走…他…伤势极重!昨夜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