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3)
子就是一脚,等回过神时,对方已经趴在地上,想补救也没法子了。
等人带到后,刘崇故意板起脸道:“看你做的好事!”
他久居高位,脸一板时当真威严,吓得陆宁远自责不已,心道这下把这个小皇子害得惨了。
谁知刘钦却一点不怕似的,走上前行了一礼道:“父皇容禀!儿臣动手的确不对,但也是鲁王世子有错在先。
一者,陆讷那腿乃是天生,谁也没有办法,他自己肯定也不乐意,鲁王世子却对他大肆嘲弄不止,极尽挖苦讥笑之能事。
”
陆宁远那时还不叫陆宁远,名叫陆讷,听刘钦这么说,不禁低了低头,看着地上方砖。
“莫说是帝室贵胄,一举手一投足都为天下表率,就是寻常百姓做出如此之事,儿臣见了,也非得教训一番。
”
“《诗》不云乎:‘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他在宫禁之中,不能谨其言慎其行,反而如此失仪失礼,儿臣当时便想,若是放任不管,恐怕纪纲坠地,日后传出去,要为天下耻笑,不是笑他,是笑朝廷、笑鲁王叔、笑父皇,儿臣决不能忍。
”
他年纪这样小,却能说出“纪纲坠地”这等词,刘崇听来不由莞尔。
“还有第二,”刘钦说起话来,如珠走盘,噼啪直下,顿也不顿,“陆讷之父陆元谅乃是我国家重臣,这些年来劳苦功高,幼子托付在京城,数年才能见到一回。
他为国征战在外,若是知道自己骨肉在京城这般被人对待,朝廷却无动于衷,岂不寒心?因此鲁王世子所为,非但于自己私德有亏,还有误于国家大事,儿臣既然撞见,岂能坐视不理?”
他被召见以前,事先就做好了功课,这一趟是有备而来,一席话又是引经据典,又是高屋建瓴,站在了道德的最高地上,别人哪还有什么话说。
刘崇听着听着,脸早就板不住了,不动声色地向鲁王瞧去一眼,没说什么,但面上已难掩自得之意。
谁知刘钦还没说完,又侃侃言道:“还有第三点,儿臣听闻:‘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又闻:‘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
哪怕陆讷不是陆元谅的儿子,只是一个寻常百姓,也和儿臣一样,是父皇之子。
父皇身为君父,对天下元元一向颇为爱养,又岂能容忍一个儿子欺侮另一个?儿臣路见不平,也是为父皇分忧,请父皇明察。
”
这最后几句说出来,刘崇的神情有了几分慎重,在他脸上讶然打量片刻,才清清喉咙,问鲁王意下如何。
这会儿鲁王再看自己那缺了半颗牙,哭丧着脸站在一旁的儿子,只觉猪狗一样,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哪还能再说什么,只得灰溜溜道:“皇九子所言确是正论。
刘平陵,你知错没有,还不给人家道歉!”
鲁王世子让父亲一搡,踉跄着往前几步,只得对着陆宁远拱一拱手,恶声道:“对不起!”
刘崇这时也和起稀泥,批评刘钦道:“你人不大,肚子里的道理倒是不小。
可你这道理当时应该给平陵讲,怎么能上来就对他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