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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有官在身,不要轻易得罪人(3/3)

了起来,黑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幽蓝色的森林中。

     史彤彤和蓝芝芳亮起电筒,猛追了一阵,除了夜风中的树叶瑟瑟作响,周遭一片寂静。

    于是,她们只得重新回到韵椰的墓前。

    清凉的月光温和地洒在彤彤干净的脸上,那双年轻的眼睛里有泪溢出。

     5 一个星期辗转于雀儿崖、文柳矿区、矿业安全监察局等地,史彤彤采访了近百人,掌握了许多史荆飞的有关资料,也对许多事实真相有了了解。

    彤彤惊奇地发现,事实与她的想象不大相同,尤其是雀儿崖的邻居翁大海使她对人性有了新的认识。

     “都是人,凭什么他史荆飞一个外来的当兵人,就能呼风唤雨,一步登天?他走后,雀儿崖的天地不是照样转吗?何必把他个人的力量夸大到无限?他离开雀儿崖后,还占着大片老宅,浪费着资源,如果是在我手里,一楼办餐厅,二楼开旅社,一年至少会赚百来万。

    ”翁大海这个彪形大汉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理直气壮。

    当史彤彤无意间听到他这言论时,终于明白了那日的蹊跷。

     “差不多每天都有游客来这一带出高价找住宿,我因住房不够,不得不将财神爷拒之门外,再看看那空荡荡无人居住的小楼就生气。

    ” 当知道了翁大海的目的后,彤彤反而不再去他家询问关于母亲的死因了。

    因为一己之私而诬陷好人,自己反而还听信他的谗言,史彤彤感到很惭愧。

     得知这个结果,蓝芝芳却一点也不惊讶,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史彤彤仍然纠结在谁是凶手的问题上,蓝芝芳居然劝阻史彤彤说:“知道答案就行了,别再追究了,人家都在国外,查来查去,花费大量时间却又对别人无可奈何,就到此为止,学会淡忘吧。

    ” 一个巨大的问号在史彤彤的脑海里盘旋,可是再调查下去,似乎也没有什么结果。

    史彤彤只得从侧面去了解一些章华熙的信息,为此,她还采访了雀儿崖的一些私营矿主。

     “其实,我们不是不知道片面追求矿产经济,破坏环境资源得不偿失。

    只是,一行有一行的商业规则,一行有一行的门道。

    章华熙章总,是我们矿业的老大哥,善于发掘资源,更善于组织资源,为人又豪爽,平时兄弟们遇上个大事,只要求助于他,问题很快就能得到解决。

    你说,他的话不听,我们还能听谁的?” “那——这次文柳矿灾后期的补救措施之所以这样得力,是因为你们在灾难面前的觉醒,还是因为他的命令——” “谁?谁的命令?”谢老板感觉被火烫了似的浑身一震,但很快就平静下来,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史荆飞啊,当然,有他一点功劳,其实我们早就承认他的办事能力、管理水平,再说这些年弟兄们谁没赚个千万百万的,那点钱也算不了什么!” “章华熙!”史彤彤掷地有声,“我见过他,在雀儿崖。

    我想,如果不是有你们这群朋友保护,他右腿受伤,不可能躲到现在还没落网吧?至于史荆飞发展矿业的方向,当然不会错,只是你们不愿执行,所以发话人只有他——章华熙!” 谢老板定睛看着史彤彤,一言不发,似乎想看到彤彤的心里去,看她是否在撒谎。

    一会儿,他似乎下定了决心,平静地说道:“你也太小看他章华熙了吧?恢复灾区,重建灾区,就算这是他托付我们弟兄的活儿,也是他用电话通知的,这个时候,他决不会贸然去连累任何一个兄弟!并且,其中大部分的钱是他出的,并不是所有银行都能冻结他的账号!”谢老板哈哈一笑,“他这人,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不像史荆飞,总是浩然一身正气,总是一本正经的腔调!” 一个星期后,史彤彤回到了云海。

    她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完成姚副市长交代的任务,尽快完成《局长日记后续调查》。

    史彤彤归纳好了资料,为保险起见,她想将近十万字的资料拷入U盘中。

    可是,挺奇怪,电脑桌、抽屉里都找不到U盘。

    在卧室里翻来覆去地找了好几遍,还是一无所获。

    史彤彤准备下楼去找,突然,她发觉楼梯间的杂物间大门洞开。

    婆婆不是将此地看成她个人的天地,从不让任何人进去的吗?不是她亲自闭门驻守,就是铁将军把守,今天怎么疏忽到门都不关的地步?史彤彤忘了要寻找的U盘,忍不住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杂物间里只有一炉香,三个光秃秃的塑料模特——当然,史彤彤不可能知道,在这之前,这三具模特身上分别挂着红、白、黑三件不同颜色、不同款式的婚纱,更不会窥见婆婆大半生的时光就深陷在这三款婚纱所带来的渴望里。

    自朱韵椰走后,史荆飞的目光仍然没有在她余一雁身上多留哪怕是一分钟,她终于明白,她对史荆飞的爱恋只是一厢情愿的梦想罢了。

    不管他们之间是否存在着朱韵椰,他和她永远只是亲家的关系。

    痛定思痛之后,她趁着徐泽如出差之际,将这三款婚纱细细抚摸了一遍,接着装进了一个大塑料袋……正是由于她沉浸在告别梦想的痛楚里,而忘了锁上杂物间的门。

     史彤彤见杂物间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于是走了出来,并习惯性地随手带上了门。

    稍顷,她还是感觉不妥,婆婆出来时,门本来是开的,现在自己贸然关上门,会给婆婆带来不悦。

    于是,史彤彤重新站在门角,推开门,就在这时,她突然发觉杂物间的地上,一个幽绿的小玩意闪烁着光。

    彤彤捡起地上的小玩意,居然是母亲朱韵椰常用的那个草绿色U盘! 史彤彤拿起U盘,内心狂跳不已:母亲去雀儿崖之前,在云海的最后一站就是这里,母亲来这儿是不是向余一雁要这个U盘?这个U盘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史彤彤来不及多想,一口气跑上楼,惊甫未定地将U盘插进电脑,打开文件夹。

    那一刻,史彤彤狂跳的心告诉她,她就要接近事实真相,就要找到答案了! 不久,网络上的《局长日记后续调查》重新掀起了“局长日记”的高潮。

    好事的网友通过网络提供的线索,居然还找到了戴局长、矿主谢老板,甚至有人亲自跑到雀儿崖探询真假。

     云海市还联合有关部门专门召开“如何正确对待网络事件”大会。

    不少公务员认为,从网上曝光“局长日记”事件,再到“局长日记后续调查”,期间起起伏伏的波澜,折射出网络舆论力量已经逐步形成一股强有力的社会监督力量,这是网民监督力量的崛起!是时代的进步!从“日记门”事件调查可见,随着互联网的逐步发展,中国网民人数的快速递增,中国的互联网舆论力量已经变得越来越强大,其对社会的监督作用成为中国的一支新兴社会力量!但是如何冷静地看待帖子本身的内容,如何辨别内容的真假,如何根据帖子的内容得到线索、进行实地调查、取证、如何净化网络文化……这都是迫切需要研究和解决的问题! 公安厅组织的调查小组也很快得出了结论,史荆飞与网络上的“局长日记”无关,现实中的史局长与网络日记中所言及的局长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

    因此,公安厅厅长亲自到安监局宣布了史荆飞官复原职。

    听到这个消息,闻风赶来的工作人员欢呼雀跃。

     “唉,不当主官一身轻啊!”戴局长激动地握着史荆飞的双手,“自知能力有限,坐在你的位置,心中有愧啊!” 时俊乐呵呵地看着这一对老搭档,打趣道:“你当局长是代局长,不当局长还是戴局长!” 安监局迎来了自“局长日记”与史荆飞对号入座后的第一个艳阳天。

    只是,网络上突然出现一个高、大、全的正面局长形象,好像激不起网友们持久的兴趣,关于“局长日记”事件也就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史荆飞的生活也恢复到了从前,只是韵椰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世界上最残酷最公平的只有时间,它带走了成功者的阴谋与胆略、平庸者的落寞与坚持、失败者的辉煌与堕落,生者百感交集的失望和希望,唯一带不走的只有生者对死者的思念。

     与此同时,徐泽如发觉自己越来越不了解老婆史彤彤了,她从清晨睁开眼睛就跳下床,直到晚上回家,他都已经沉浸在睡梦中了,她还坐在电脑桌前滴滴答答捣鼓着什么。

     “彤彤,几点啊,为什么还不睡?母亲死亡的真相不是已经清楚了吗?抓住章华熙只是迟早的事情!”半夜,徐泽如一觉睡来,看着发光的电脑屏幕大吃一惊。

     “哦,我吵着你了吗?”史彤彤看着他,内疚地笑着,“那——我将台灯也关掉好吗?” “这——”徐泽如被彤彤柔弱而内疚的表情深深打动,“我不是那个意思,你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更应该注意休息!” “不要紧的,我中午去医院检查过,一切正常!”史彤彤抚摸着肚皮,“别管我,你睡吧!” 徐泽如仰躺在床上,在迷蒙的灯光中,睡意全消。

    彤彤经过辛苦调查,已经帮父亲消除了流言蜚语,父亲也官复原职了,日子就像小船一样驶过了惊涛骇浪,进入风平浪静的安全港湾,她还有什么不安心的呢?“彤彤,我可不希望看到你在案件的追逐中迷失了自己,在迷失中丧失了快乐!” “不会的,”屏幕幽蓝色的光折射到史彤彤脸上,好像给她瓷器般的面庞镀上了一层神秘的忧郁。

     自从在杂物间找到了母亲丢失的那个U盘后,史彤彤沉默了。

    她对母亲的死亡、对“局长日记”的始末,又有着自己独到的理解,只是这结果该不该呈现给众人、该何时呈现,答案尘埃落定之后,她将会失去什么,得到什么……种种问题令她无比纠结。

     她突然理解了母亲,原来拥有秘密的人内心是那样苦涩而脆弱;也突然间理解了蓝芝芳劝解她放手,别再追究母亲死亡的真相,因为她是蓝贵人的母亲!她要保护她的孩子! 史彤彤常常在思考这个问题,蓝贵人,一个网络高手,一个师范毕业的高材生,具有良好的文字功底,史彤彤怎么能将她从自己的眼底忽略呢?自己不是曾在师大附近碰到过婆婆吗?如果她是蓝芝芳,早就应该料想到其中的交易,可她竟然忽略了这个细节! 只是,令彤彤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视她如同己出的婆婆为什么那么仇恨母亲?宣布这些内幕是凭借自己的力量,让始作俑者得到道德的惩罚,还是将一切原始记录交给公安,让他们得到相关制裁呢?如果彤彤选择了后者,将会有多少个家庭陷入分裂?如果她选择的是前者,母亲会责怪女儿的无情无义吗? 在沉默和思考中,史彤彤做着艰难的选择! 6 2010年10月15日,是一个风和日丽、艳阳高照的好日子。

    这一天,是史彤彤和徐泽如的儿子满月的日子,也是朱韵椰的祭日。

    因此,史、徐两家商量,将在这个日子去雀儿崖老宅纪念彤彤的母亲。

     小镇上的老老少少全都来了,屋里被挤得水泄不通。

    蓝芝芳抢着要抱史家的外孙,蓝贵人和孟荫南这对情侣形影不离,看着彤彤的孩子,两人也欣喜万分。

     徐泽如陪着史荆飞从楼下走到楼下,发表敬酒感言:感谢父老乡亲的光临,感谢雀儿崖的净土没有抛弃他们这群离乡游子…… 酒过三巡,翁大海带着预先与史家协商好的合同来到史荆飞跟前,原来彤彤同意将屋子出租给翁家做生意。

    史荆飞看了看,当即签了字,高兴得翁大海眉飞色舞。

     午餐吃到下午2点左右,亲戚朋友逐渐散去,只剩史家的几个人在打扫卫生。

    清扫完大厅后,史彤彤搬了六张椅子摆在电视前,并请来了婆婆、老爸、老公、蓝芝芳、孟荫南和蓝贵人。

     “大家都忙完了吗?我想给大家看一样东西!”史彤彤将在场的六人全召唤到电视前坐下后,不慌不忙地从坤包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布包,打开来,拉出一个绿色的U盘。

     余一雁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她腾地站起来,颤声问道:“这个东西怎么在你手里?” “这是我妈的U盘,怎么可能不在我手里?”史彤彤反问一声,余一雁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

     “妈,告诉大家真相好吗?”徐泽如及时地扶住母亲,“不然,大家在未明白真相之前,一个个心里都是杂草丛生,亲人间失去了起码的信任,我们还哪来的幸福和快乐?” 蓝贵人咬了咬牙,点点头说道:“是,既然躲避无法让我们逃脱良心的折磨,不如挑明真相,让我们学会承担。

    ”说完,她整个人虚脱般瘫倒在椅子里,孟荫南感觉一片迷茫。

     “心里的疙瘩不解开,就成了一块巨石。

    ”史荆飞望望大家,“既然大家都对韵椰的这个U盘充满了好奇,不妨都坐下来看看!” 史彤彤将U盘插入电视的左侧,解释说:“其实,这个U盘里保存着我妈的全部日记内容,我想请大家看看——” 史荆飞、徐泽如、孟荫南三个大男人充满了讶然,余一雁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蓝芝芳担忧地望向女儿,蓝贵人紧张地握紧了孟荫南的双手。

    屏幕上出现了一行行字: 12月14日星期三 不知不觉,一晃就到了40岁,躲进自己的世界,我一下陷入了十年前的那个生日…… 其实,因丈夫常下矿区基层,我的每个生日他都不在身边的,我以为我早已习惯了这种孤独,我以为我早已明白爱情是一件让人疲倦的东西,我以为我早就麻木,我以为我会像以前的任何一个生日那样从容面对。

    也许是彤彤不在身边的缘故吧,孤独潮水般向我袭来。

    我决定逃离家庭,出去旅游一周。

     孤独的旅途,遇上一个叫许润莹的女人,使整个旅途充满了不少乐趣。

    可是我做梦也没有料到,一个月后,这个女人的另一端牵引出来的男主人,居然是我半辈子都在躲避的初恋情人章华熙!那一刻,母亲临终的话在我耳边回响:玲珑女,奔波命! 原以为,都是有家室的人了,曾经的过往都已经烟消云散,可是我做梦也没料到,人到中年的章华熙感情还是那样炽烈,电话、信息、偶遇……如影的跟踪,让我不得不怀疑这是一个预谋,他和他老婆——那个叫许润莹的女人,共同的阴谋!他们想掌控我,进一步控制史荆飞,以达到独霸矿区的目的吗? 可是,道理易懂,身不由己的事情还是发生在我这个优柔寡断的女人身上,想想在他家别墅里的场景就让人不寒而栗。

     很多事情一旦开始,便如脱缰野马,不受人的控制,但我必须要控制! 谁能告诉我,我下步该如何做?劝丈夫去昆江过春节,远离他一段时间,冷却他的炽烈或阴谋? 史彤彤按了遥控器上的“暂停”,同情地看着老爸颤抖着手,点燃唇边的一支烟,然后面对众人:“我想,关于我妈和章华熙的私情,除了我和我爸、我老公处于无知状态外,其他人对其中的细枝末节是了如指掌的。

    其实,我妈一直想在史荆飞与章华熙之间找到出口,找到一条使她能回归家庭的出口,可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做。

    我想,一般的女人,遇上这种挣扎,只能捧着一颗柔软的心四处辗转求医,装作没事人一样咨询别人。

    可是我自尊又深居简出的母亲,唯一的挚友却远在雀儿崖,并且联系得也不多!她只能迫使自己沉默不语,通过点点滴滴的文字发泄,把那些腐烂变质的感情碎屑倾倒出来,不再憋屈在心里。

    她天真地以为,只要掏出心中的迂腐,就能寻找到一种常人的生活方式,让日子继续。

    ”史彤彤巡视着众人,“那时,旁观者的沉默,便是对我妈最大的慈悲,如果周围有一两句温暖宽慰她的话,则更是对那颗伤痕累累的心的最大尊重。

    可是,很不幸,她没有遇到这样的人!第一个发现她日记的人,首先想到的是要将这些日记公布于众,让她变得臭不可闻。

    于是,改编、上传日记的网络高手,就应运而生。

    ” 史彤彤拔下绿色U盘,装上一只银白色的U盘,上面滚动的则是“局长日记”的首篇。

     “这是我从环海网站下载的‘局长日记’,大家不妨看仔细一点,原日记中的‘玲珑女’被编撰成‘局长日记’中局长的一个情人——灵珑,至于时间、地点,改都不改,因而很容易使人将此局长与史局长联想在一起,说对号入座,恐怕对史局长还客气了一些,这日记分明是想一步步置史局长于死地啊!至于原日记中的‘许润莹’为何被改编成‘嫣然’,我想通过这篇日记,就不难看出始作俑者之一就是许润莹。

    ‘嫣然’无论是从字音、字义,都与她沾不上半点边,人们做梦都不会从‘嫣然’二字联想到她,她就可以永远置身事外。

    我分析得对吗?” “嗨!”史荆飞一拳砸在身旁的桌子上,如同一记闷雷劈在余一雁身上,她颤抖着。

     “既然第一时间发现日记的人和改编日记、上传日记的高手,就在我们这群人中间,那——请给朱韵椰的亲人一个理由!” 史彤彤的宣布,使燥热的空气立即变得冰冷。

    怀疑、困惑压得众人目瞪口呆,压得众人难以抬头,打得众人难以喘息。

     苍天沉默,每个人心中却都惊雷滚滚。

     余一雁捶打着自己发颤的双腿,终于站了起来。

     “妈,你……”徐泽如不解地望着母亲。

     “是我,是我将U盘交给许润莹那个臭婆娘的!”余一雁不顾众人惊讶的目光,泣然说道,“我只说让她拿着这证据到……亲家……你爸面前挑拨一番,让你爸妈离婚……” “啊?这是为什么?”史荆飞和徐泽如异口同声。

     “凭什么她朱韵椰像公主一样尊贵,而我余一雁还不如她的佣人!”余一雁撕心裂肺地哭泣着,“我是……我是……压根儿也没想着你……爸会因此遭罪,更没想到要……要你妈的命啊……” “妈,你怎么这样糊涂啊?!”徐泽如叹了一口气,怜惜而抱怨地望着母亲。

     余一雁无地自容地低垂着头,双手掩面。

    徐泽如与史彤彤对视了一眼,不知所措。

     蓝芝芳慢慢地站了起来,缓缓说道:“其实,一切都是因爱惹的祸……” “别……别……求你,求你在孩子们面前给我这张老脸留点颜面,行吗?”余一雁用可怜兮兮的目光乞求地望着蓝芝芳。

     “让我推开你捂得发霉的心窗,拿出来让风吹吹,让太阳晒晒吧!”蓝芝芳的目光由余一雁身上缓缓转移到史荆飞身上,“知道吗?朱韵椰是我们雀儿崖人见人爱的燕子,而余一雁则被小镇人戏谑为千人恶、万人嫌的麻雀!可是,无论是麻雀还是燕子,作为女性,对爱情都有无限的遐想。

    如果说韵椰拥有小镇上家庭富裕、最有个性的男人——章华熙无处不在的爱情,麻雀虽然因不平衡会叽喳章华熙肤浅,看走了眼,但也只能是接受和承认,可是,在你——”蓝芝芳直视着史荆飞,“当年你来雀儿崖报到的第一天,你的身影就晕眩了一双多情的眼睛!你和韵椰的欢声笑语洒在那双眼睛里,像针、像盐,看得让她生恨!于是,她的言行苛刻得越来越像一把锋利的刀,可依然没有阻止你和韵椰的结合。

    越是得不到的爱情,越是像暗夜里苦涩而芬芳的花朵。

    梦与现实的反差,使她更加不甘,更加渴望得到。

    即使她不得已结婚生子,可她依然每天抓住一把刀刃,时时让自己的生活处于利刃之上。

     “她想摧毁一切,那种疯狂与章华熙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章华熙因自己经济基础日渐强大,将所有的怨恨表现在外,而余一雁因为弱小,则将一切隐藏在心里。

    ” “唉——”史荆飞长叹一声,颓废地坐下。

    余一雁对于他的好感,他不是完全不知。

    他总想借助适当的距离,尽量不伤害这份爱。

    哪里料想到,爱一旦在一个人心里生根,你的躲避反而是一种伤害。

     “你们夫妻间的一些小摩擦,你们夫妻间的每次分别,特别是她的丈夫死于煤矿透水,你一次又一次地登门慰问,这都成全了她对你的爱。

    偶尔一次,她在你们家做客,帮助韵椰收拾房间时,韵椰刚刚写完还来不及保存的日记被她看到了。

    她大惊,同时心里为你史局长叫屈,鸣不平,她觉得韵椰这样的女人,除了漂亮点,一无是处,能嫁给你已是三生有幸,怎么这么不知珍惜,还与姓章的勾搭呢?她很想告诉你实情,但又觉得史局长过于袒护韵椰,或者说觉得韵椰对付你太有手段,如果在你面前哭一哭,认个错,下个保证什么的,你就会心软,就会原谅她! “于是,她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让章华熙的老婆出面与你谈判。

    这样,你迫于这个女人的压力,也迫于你的局长面子,一定会与韵椰离婚的。

    在锤子眼中一切皆为钉子,在余一雁心中一切皆为爱。

    只是,她做梦也不会料到,许润莹在得到韵椰与丈夫私通的日记记录后,不但不气,反而大笑。

    她大胆、疯狂的举动,是余一雁始料未及的。

    ” 蓝芝芳停顿了下来,她的目光复杂地在孟荫南与蓝贵人身上扫视,最后停留在女儿身上,语调变得轻缓而严厉,“并且为此,她还费尽心机,寻找到了另外一个猎物……” 蓝贵人无处藏身,刚站起来,就被孟荫南一把拉住:“你要干什么啊?坐下吧。

    ” 蓝贵人无奈地盯着孟荫南:“我输给自己的,就是自认为自己无所不能。

    ”蓝贵人的口才不亚于母亲蓝芝芳,“对于朱阿姨,与其说忌妒,不如说我常常暗自赞叹她魅力无穷。

    只是我觉得我的长相、学历,丝毫不比史彤彤差,她像公主一样的生活让我羡慕不已!在一天学校与企业家联袂演讲的大会上,当章子硕在主席台上将深情款款的目光投射到我身上时,灰姑娘变成公主的梦想将我的虚荣心填得满满的。

    ” 蓝贵人记得,在那金碧辉煌的包厢内,一身名牌的章子硕盯着她的目光,她就知道自己一定能够征服章子硕。

     席间,章子硕终于忍不住对身边的一个教授说:“你们师大的同学都这么漂亮吗?哈哈,在师大做教授,整天生活在万花丛中,真是莫大的幸福。

    ” 在教授和章子硕的玩笑声中,蓝贵人低头不语。

    教授突然话锋一转,无不惋惜地介绍起蓝贵人来:“蓝贵人可是我们学校里的才女啊,文笔好,精通网络。

    可惜老爸去世得早,跟着母亲在一个乡镇生活,生活挺清苦的,能奋斗到师大来,真不容易啊!” “我和妈生活在一起,其实也很幸福的。

    ”蓝贵人报以甜蜜的微笑,眼角的余光在瞟向章子硕的一瞬间,敏感地捕捉到他的目光有些异样。

    在那次宴会结束时,她大方而主动地走到章子硕面前说:“章总,能不能留一个电话?” 章子硕爽朗地一笑说:“我的电话从来不对美女保密,本人喜欢让美女打扰,说你的电话号码吧。

    ”蓝贵人看他在手机里翻找着短消息,就说了她的手机号码。

    她的话音刚落,立即就收到了他的短消息。

     章子硕对蓝贵人说道:“我可是意犹未尽啊!我们再找个咖啡厅坐坐如何?” 他那温热的气息在蓝贵人耳边吹拂,她竟神使鬼差地答应了,似乎内心里对此还充满着期待。

     到了柳莺茶语咖啡厅,在音乐似水流淌、如莺歌低吟的温馨包房里,章华熙为自己点了一杯咖啡,却挥手为她点了280元一杯的苹果汁。

    “爱美的女孩不适宜喝咖啡,应该多吃水果,多喝苹果汁。

    ” 当饮料端上来时,他们一时又相对无言。

    章华熙说:“小蓝,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 “不知道,愿闻其详。

    ” “我喜欢你的矜持和朴素。

    ” “我怎么听着章总话里的意思是说我土、呆板?” “腹有诗书气自华,你是不可多得的气质型淑女。

    ” “难怪你这么年轻就是赫赫有名的环岛总经理,说的话就是有水平,让人爱听。

    ”蓝贵人为了不让章子硕认为她轻浮,故意把视线转向别处。

    偶尔与他的目光相对,她便像触电似的赶紧收回。

    她其实自信自己肤如白雪,面若桃花,完全能够迷住章子硕。

     章子硕情不自禁地说:“小蓝风姿绰约,楚楚动人啊!你这样的女孩,应该有很多男生追吧?” 蓝贵人仍然在回避章子硕的目光,果然,章子硕觉得她的样子有些捉摸不透,就笑道:“小蓝,我可不是老虎,不用害怕。

    ” 蓝贵人也笑了,这时,她知道自己已经达到目的了。

    所谓的清纯玉女,见鬼去吧,那是史彤彤那类高干子女才配拥有的。

    自己一介草根,若说自己清纯,反倒会被别人说无知。

    于是,她开始忽闪着一双勾魂的杏眼注视着章子硕。

     “小蓝,你今天的打扮很入时,虽然并不像其他人穿得那么时髦,但是这一身淡紫色裙装更显得你身材匀称,气质高雅。

    ” 蓝贵人咯咯咯地笑了一阵子说:“章总,你把我夸晕了啊!” 章子硕这才开始谈到了他们的企业。

    章子硕说:“你们学校的研究生可以做些兼职吧?”得到蓝贵人的肯定后,他说,“如果你愿意的话,现在就点个头,隔天我通知你见见我妈,年薪暂定20万如何?” 20万,对于涉世未深的蓝贵人来说,那可是个天文数字!她忙不迭地点点头。

     “可是,没想到两天后的一个周末,我居然接到章子硕让我去蓉鲜楼接活的电话。

    我更没想到,拘谨地陪伴在章华熙夫人身边的,居然是余阿姨。

    ”说到这儿,蓝贵人望向余一雁。

     余一雁点点头:“是的,你的出现也出乎我的意料,我当时吓傻了,心想要是你将这些事捅了出去,以后叫我在亲家面前如何抬头啊。

    ” “但——仅仅是寒暄了几句后,许润莹就端出了她的那盘菜——修改朱阿姨的日记,发布到网上。

    ”蓝贵人接过话头,“我当时就拒绝了她。

    可是,许润莹却拉着我的手哭了起来,她说修改日记并不是真的想暴露史局长、朱韵椰他们夫妇,只是想让敏感的朱韵椰受点小小的惊吓,收敛收敛。

    她抽抽搭搭地说:‘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史局长的老婆,一直被我那没廉耻的人占有吗?你若是答应了,就是挽救了两个家庭,二是,’许润莹将一叠钱推到我面前,继续说道,‘年薪20万,我们一分都不少你的,先预付一半。

    事成后,我们再付另一半。

    ’那么大的一堆钱,只要我点点头,伸伸手,就成我的了啊!那一刻,我动摇了,抓过合同,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于是,我开始煞费苦心修改日记。

    可是,渐渐地,许润莹和章子硕的要求越来越苛刻,越来越露骨。

    他们说史荆飞、朱韵椰越来越嚣张了,得再写狠点,再露骨点。

    我说:‘不是写人家朱阿姨吗?怎么说来说去的,全写的是史局长啊?’许润莹道:‘所以说你年轻不懂吧,人说什么来着?——饱暖思淫欲!朱韵椰之所以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偷人,不就是靠着个局长老公吗?她感觉寂寞,就勾搭上我那口子了。

    如果她突然感觉到她的钱口袋要破了,要漏了,自然就没有淫心,自然就会收敛的。

    ’听到她这样的理由,我不想干了。

    可是许润莹冷笑着要我好好看看合同,就此罢手的话,我得按照合同倒赔她20万。

    于是……我就成了刽子手。

    于是,我迫不得已开始编故事。

    ”说到这儿,蓝贵人的目光直直地盯在史彤彤的脸上,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明白了,你想说我也是帮凶,对么?”史彤彤接过话茬,“因为我的那篇《双规局长》当时正在报纸连载,对么?” 蓝贵人点点头:“网络上的‘局长日记’与《双规局长》,一个是纪实,一个是小说,互相印证,成了街头巷尾人们热议的话题,史局长才成了众人质疑的对象。

    ” 是的,正是这样,母亲一步步陷入恐惧、担忧而又自责的境地,直到最后做出那样的选择。

     自从丢失了那个绿色U盘开始,朱韵椰每天都坐立不安。

    直到有一天,她出门买菜,一群立在巷口热议的人见她走来都默默不语,等她离去,又对着她的背影指指点点,她就明白:她的报应要来了。

     不久,史荆飞被软禁,她心里悬吊着的那块巨石反倒落了下来。

    彤彤远赴南京后,她思来想去,觉得那个绿色U盘只会落入余一雁之手,因为只有她能自由出入她的家庭。

    恍惚之间,有一次她在客厅喊余一雁出来吃饭时,余一雁慌慌张张的样子在记忆里突然苏醒。

     正在为史荆飞的安危牵肠挂肚的余一雁,对于朱韵椰的突然来访显得从未有过的兴奋。

    可是,提到U盘,她的脸上立即冻上了一层寒冰。

    因为事情已不是朝着余一雁的初衷而发展,也不是蓝贵人能控制的。

    章氏母子为了进一步控制余一雁和蓝贵人,竟然派人将余一雁和蓝贵人的照片挂上了“日记门”。

    她们稍有抗议,章子硕就拿照片说事,她们被章氏母子牵着鼻子一步步往前走。

     “那天我在师大附近碰到你,就是你到我家以帮我妈做家务为名,拷贝了新的日记内容,再送给蓝贵人,让她编撰再挂到网络上,对吗?你口口声声说你不会上网,就是想以此来避免我们怀疑吗?” 余一雁、蓝贵人羞愧地低下了头。

     “可是后来,我尽力在做弥补。

    ”蓝贵人抬起头,“我将‘局长日记’页面黑屏了,虽然效果并不好!” 那天,朱韵椰留下来与余一雁共同吃了一顿午餐。

    她明白,她再也回不去了,但她必须回去,她没有来世,只有今生,她必须为丈夫再做最后一件事情。

     只能是这样了,她想,现在的史家,人人唯恐避之不及,强大的网络导向、众人疯狂的攻击,早已让大家淡忘了曾经的温暖记忆。

    雀儿崖,那是史荆飞成就事业的第一站,也是他们爱情的见证地。

    她要去雀儿崖唤醒曾经的过往,让正确的舆论导向扭转史荆飞的困境。

     朱韵椰回到老宅,请了两个小工,一同将楼上楼下收拾得纤尘不染。

    接着又去父母的坟前拜祭了一番,在父母坟前,她砍下了一棵小竹。

     她努力地让自己从容,以掩饰兵荒马乱的内心。

    史荆飞、章华熙的面容不时在她脑海里交替出现,她不是一个好女人,史荆飞目前的困境因她而起,不论结果如何,她都是一个没脸再出现在丈夫眼前的女人。

     洗完澡的朱韵椰坐在灯下,红肿着眼睛,将皮筋固定在小小的竹棍上,然后将竹棍固定在两个衣柜之间。

    她想,这根小小的竹棍是带不走自己的生命的,如果真的带走了,只能怪自己罪该如此! 她弯曲着腰身,将头钻进了皮筋的圈套。

    彤彤毫无城府的笑脸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彤彤,千万别做情人,如果有一天实在身不由己陷入这样的世俗境地了,千万不要像母亲这样,更不要让他知道你在深夜如何等他,不要让他知道你如何为他的一声叹息痛断肝肠……千万别像母亲这样引火烧身、玩火自焚。

    母亲真想一辈子都活得坦坦荡荡…… 两行清泪,滑过朱韵椰的面颊。

    史荆飞、章华熙、史彤彤、徐泽如……一个个亲人在她眼前交叠,宛如一串串腾空而起的烟花,流光溢彩地绽放在她眼前。

    这么多曾说过爱她的人,到底谁会是第一个冲进来解救她的人呢?她在等啊,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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