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簪花(2/3)
那个侄女儿眼下失踪,生死未知。
反正是一团乱麻。
“二哥,我看你是该休妻的。
”三老爷冷冷地道:“不管怎么样,混淆家族血脉都是大事,你若轻拿轻放,岂不是打自家的脸面。
亲自在自己头顶上扣上一顶不明不白的帽子。
”
大老爷也看着他。
却是没说话,显然也是认同。
赵攸筠脑子都快炸开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拂袖而去。
又去了关着林娉的跨院。
这一个月以来,二院失了主母的管束,已然是有些乱了。
譬如眼下,他刚到正房,丫鬟见他阴沉着脸过来,照面儿都不敢打飞快地跑了。
庭院扫洒也不如往日勤便,地上总有落叶,堆久了看得人心情烦躁。
他不知怎得心里堵着一口就是散不开,背着手在站廊下,面色沉了下来,吼了一句:“人呢,都死了吗?连院子都不会打扫了?”
一旁的耳房的门忽然开了。
走出来两个小丫头,战战兢兢地拿了扫帚开始清扫。
院里没有女主人说话,整个都是清清冷冷的,没什么活人气儿。
若是往日他进来,偶尔还能看到林娉在廊下一边做针线,一边看着女儿在院里荡秋千。
他就是再不好的心情回了院里也能好起来。
他沉着脸站了一会儿,忽而有一侍从走了进来。
赵攸筠看着他,说不清眼下什么滋味,只问道:“找着了吗?可有伤着……”
侍从低眉敛目,小心翼翼地摇摇头:“没有……咱们也不敢大肆宣扬出去,只说是找逃奴。
锦州的吴桥,东光,故城三县都找过了,沧州也搜了两三遍,都没有找到什么踪迹。
只怕那伙贼人是早有预谋的,小姐说不定已经不在河间府了。
”
赵攸筠的心更沉了,怒道:“继续找。
”
便不是他的女儿,也是从赵家府邸里出去的。
不管是劫到了哪里去,都是在打赵家的脸面。
又补了一句:“只要找到贼人,不用回禀我,也不管是谁的人,格杀勿论。
”
侍从领命出去。
他这才进了房内。
门是上了锁的,一旁有仆妇看着,都是他的人。
林娉的身边的丫鬟婆子都送到了庄子里看管起来,这院里已经没有她的人了,畅通无阻。
门窗都封了,里头阴暗暗的。
他打了帘子往里走,才见屏风后一道纤弱的身影。
她躺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往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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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不肯说吗?”赵攸筠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快没有了:“她是不是傅蕴笙的女儿……有人说你在父亲寿筵那日见过他,是与不是?”只要想到林娉可能背着他与曾经的旧人来往,他便心里涌起一股怒火。
怎么都散不去。
他是赵家二爷。
傅蕴笙便是升的再快,也是寒门出来的,怎么比得上赵家的底蕴呢。
他有什么好,竟让她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
林娉侧躺在床上,背对着他,声音沙哑,竟是都快要听不清她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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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蓁找到了吗?”
根本不理会他的问题。
“我在问你,她到底是你跟谁的女儿?”赵攸筠已然怒极,却是拼命压着:“只要你承认是傅蕴笙的,我便派人去找她,不管生死都会给你找回来。
”他已经坚信是姓傅的了,别的什么都听不进去。
这么多年,林娉如何不知道他。
他怀疑她跟傅蕴笙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从那年她回母家探亲偶然碰见他起,赵攸筠就一天都没有放下过疑心。
只是她没有察觉罢了。
拖着病体坐了起来,靠坐在床榻上,头甚至有一瞬间发晕,都看不清眼前有什么了。
“你要我承认什么?承认我与他纠葛不清吗?”她声音很弱很弱,眼下一片青影,唇色发白:“好,那我承认就好了,她就是我跟傅大人的女儿……”苍白着脸,忽而抬头看他:“可以了吗?你可以派人去找她了吧。
”
“你……”手悄无声息地握紧。
分明这就是他想要的答案,可是真的得到了,又莫名地窒息,竟是抬起手来,想要打她。
林娉抬着头,就这么看着他的手:“你要打我吗?你打啊……”她眼睛并无惧意。
这么多年,早就足够她看清一个人了。
不抱期望,就不会觉得失望。
手到底没落下。
拂袖而去:“我不会帮你找她的,又不是我的女儿……让傅蕴笙去找吧。
”气得连那人的名字都说得咬牙切齿。
房里传来压低的呜咽声。
守门的婆子听了一阵儿,心里一紧,还是尽职尽责地将房门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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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露珠儿挂上了枝梢。
月牙端了铜盆进来,正将盆放到了木架上,往里看去,才见帘帐已经挂了起来。
小姐竟然已经坐在了妆台上,自己梳起头来。
面色有些苍白。
拧了帕子走过去:“小姐您怎么这个时候起来了。
”
天其实还不太亮,有点昏暗。
昨夜衙里似乎有什么人过来,虽然来得静,却还是能听出来。
今早才见院里停了几台官轿,看着倒像是朝廷的人。
接过帕子擦了脸。
赵明宜却不知要如何说。
她昨夜做了噩梦,梦见母亲喊她的名字,摸了摸她的脸。
她想要伏在母亲怀里,林娉却走了,竟是不想抱她……
捂着脸坐在椅子上,心里说不出来的难过。
月牙知道她的有心事,当下也不扰她了,接过了木梳给他挽起发来。
她也不会梳什么繁复的样式,只将头发挽了起来,插上碧玉簪子。
这里条件太简陋,也没别的什么了。
便拉着小姐到了衙署后堂去。
那里已经荒了很久,从前是堆放杂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