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1章(2/3)
顿过的那一夜,他睡在木台上,醒的时候有一种恐怖的感觉,觉得有人在那里——紧接着听到靴子踩着灰的声音,向西走去。
停下来,不要再幻想了。
上帝,快让它停下来,但愿我从未想过死人,那些在合着的百叶窗和窗帘后的死人。
像是呆在黑暗的隧道里,天,他们若是一起开始活动起来该会怎样。
神圣的主埃别让我再这样想了。
突然他想起小时候和妈妈去动物园的那次经历。
他们去猴山,那种气味像是一记重拳,打在他的鼻子上,也击在那里面。
他转身想逃,但被妈妈制止了。
呼吸正常,拉里,她说着,只需5分钟你就能完全不会注意到那气味了。
于是他就呆在那里,并不相信她的话,只是努力着不吐出来(尽管那时他只有7岁,但他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呕吐)结果她说对了。
当他低头看表的时候,那时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女士会在进门的时候用手捂住鼻子,一副厌恶的表情。
他把这告诉了他妈妈。
艾丽斯·安德伍德大笑起来。
“噢,这味道仍不好闻,只是你对它已经适应了。
”
“怎么会呢,妈咪?”
“我不知道,每个人都能这样,现在对自己说,我要再闻一闻这猴笼到底是什么味道。
然后你就深呼吸。
”
于是他照办了,那种怪味依然存在,甚至比他们刚进来时还要强烈,还要难闻。
他吃进去的东西开始在胃里翻腾,他挣扎到门口,吸几口外面的新鲜空气,设法,但已不可能把那些东西压下去了。
这是一种感知力,他现在认为,她知道那是什么。
尽管她不知道它被称作什么,这想法还未成形,他就听到她妈妈在说,对自己说,“我想闻闻博尔德到底是什么味。
”他闻了一下,像刚才一样,他闻到了,他闻到了关着的窗子和拉下的窗帘后面的味道,他闻到了有东西正在慢慢腐烂,甚至就在这地方,有些已经死光了。
他越走越快,近乎一路小跑,闻着夹着水果的强烈味道,他和其他所有的人,都停下来好奇地闻着,因为它无所不在,无所不能,它渲染了人们的思想,你不会把窗帘都拉下来,就是莋爱时也不会,因为那些死人躺在拉着的窗纱后面,而活着的人还想向外看这个世界。
那些吃下的东西都想向上涌,因为这是间他永远也摆脱不了的猴笼,就算是搬到无人居住的荒岛上,也是无济于事了。
尽管他讨厌呕吐,他现在却快要吐出来了。
“拉里,你好吗?”
他吓了一跳,从嗓子里小声地叫了一声。
那是利奥,坐在离哈罗德大约有三幢楼的地方的栏杆上。
手里还拿着只乒乓球在路上拍着。
“你在这里干什么呢?”拉里的心跳慢慢恢复了正常。
“我想和你一起回家,”“但我不喜欢进那家伙的房子。
”他有点胆怯地说。
“为什么不呢?”
“我不知道。
”
“这对我很重要,因为我喜欢哈罗德——但又不喜欢他,我对他有一两种感情,你曾对人有过两种感情吗?”
“我对人只有一种感情。
”
“那是什么呢?”
“是神圣,我们能回家看看纳迪娜妈妈和露西妈妈吗?”
“当然。
”
他们继续沿着阿拉帕赫走了一会儿,互不言语,利奥仍旧在拍着乒乓球,然后再灵活地接祝
“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我若知道你在这,我会早些赶来。
”
“反正我有事可做,我在这家伙的草坪上发现了这个,乒乓球。
”
“你觉得哈罗德为什么把帘子都放下来呢?”
“这样就没人能看到里面,这样他就可以做秘密的事情,就像死人一样不被发现。
不是吗?”
他们继续向前走,在百老汇的街拐角,再向南拐,他们现在看到一些人影;女人们在橱窗前欣赏裙子;一个男人从别处取了一把斧子回来,另一个男人在一个体育用品商店破损的橱窗里挑选着钓具。
拉里看见迪克·沃尔曼正离开他那伙人向别的方向骑车而去。
他向拉里和利奥招了招手,他们也招手回敬。
“秘密的事情。
”拉里若有所思地大声说,并不真正想让利奥再说什么。
“也许他正在向黑衣人祈祷,”利奥随口说道,拉里像是被带电的电线扫了一下似的抖了一下。
但利奥并没有注意到。
他还在拍着他的乒乓球,先在路上弹一下,然后当它反弹时再接住它……砰,啪!
“你真这么想?”拉里努力使自己显得自然些。
“我不知道。
但他和我们不一样。
他爱笑,但我觉得好像有虫子让他发笑,有像蛆那样的大白虫子在吸他的脑子。
”
“乔……利奥,我的意思是……”
利奥的眼睛黑幽幽的,突然间明亮起来,他笑着说:“看,戴纳在那边,我喜欢她,哎,戴纳1他喊叫着,招着手,“有口香糖吗?”
戴纳正在给一辆十速自行车的链条上油,她转过身来笑着,手伸到衬衫的口袋里,夹出五片出来。
利奥笑着跑过去,头发飞扬着,一只手还攥着那球不放。
拉里在后面注视着他,躲在哈罗德笑容后面的大白虫子——乔(不,是利奥)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如此事故,如此恐怖。
这孩子处于一种半催眠的状态,有多少次当拉里目睹有人在路上停下来死去的时候他都在场,目光空洞,神情恍惚,但一会儿一切都又恢复正常了。
一切都变了,人类感知的范围看起来向前迈出了一步。
这简直像地狱一样恐怖。
拉里挪动着向利奥和戴纳走去,他们正分享着口香糖。
那天下午斯图发现法兰妮在楼后的小庭院洗衣服。
她把洗衣槽里注上水,倒了近半盒洗衣粉,用拖把棍搅了搅,直到满槽里都是泡沫。
她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
但若是去阿巴盖尔妈妈那儿,显得如此无知,她会受到责备的。
她把衣服浸到冰冷的水里,开始搓洗,像一串乱糟糟的西西里葡萄。
她想道,这种两面搓洗的方法,绝好地保持了衣服的亮丽色彩,还不会损坏柔软的内衣,并且……
她转过身来,注视着她的男人,他正站在后院门口里侧,逗乐地看着她。
法兰妮停下手里的活,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真有趣,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站在这里多久了?”
“两分钟。
但你管那叫什么?野鸭交配时的舞蹈?”
她显得很冷淡。
“又裂了一道,今天晚上你睡沙发,或是在弗拉格斯塔夫街和你的朋友格兰呆在一起。
”
“看,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些也是你的衣服,斯图先生,也许你是个元老,但你也会不时地在衬裤上留下点儿什么。
”
斯图这笑容慢慢展开,最后他忍不住大笑起来,“亲爱的,你也太粗俗了。
”
“现在我觉得并不特别脆弱。
”
“好了,休息一会儿,我需要和你谈谈。
”
她很乐意,尽管进屋前她得冲冲脚。
她的心突突地跳着,她很顺从,就像是一忠实的机器。
被人不怀好意地滥用着。
若是我的曾祖母,她也会这样做的,也许她把这看成是冒险补偿的一部分。
他低头看看脚和小腿,有些丧气,上面沾着一层灰色的肥皂沫,她厌恶地用水冼净。
“我妻子洗衣服的时候,”斯图说道,“她用一种——你管那叫什么来着?对,是搓板,我记得我妈妈有三个。
”
“我知道那东西,”法兰妮生气地说,“我和琼转遍了博尔德也没有找出一个来,技术工人都罢工了。
”
他又笑起来。
法兰妮把手放在身后,“你是不是想惹我生气,斯图尔特·雷德曼?”
“不,我在想到哪里去给你弄个搓板,如果琼想要,也给她一个。
”
“到哪?”
“你先让我看看。
”他的笑容消失了,他胳膊搂住她,把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你知道我很感谢你为我洗衣服,我想一个怀孕的女人比她的男人更清楚哪些事情该做,哪些事情不该做,法兰妮,为什么要让那些衣服惹你心烦呢?”
她迷惑地看着他,“为什么?好吧,那你穿什么?你想披着这些衣服走来走去吗?”
“法兰妮,商店里有的是衣服,我的尺寸很好买。
”
“什么,把旧衣服扔掉,就因为它们脏了?”
他有些不安地耸了耸肩。
“不可能,”她说道,“那是老式做法,斯图,就像他们过去用来装你的计算机箱子和那些不回收的瓶子,用完就扔掉,不能再让那重新开始。
”
他吻了她一下,“好吧,下一次洗衣服的时候,我来洗。
听到了吗?”
“好的,”她怀疑地笑了笑,“你能坚持多久,直到我生孩子吗?”
“直到我们有了电,然后我给你搞一台你所见到的最大的最漂亮的洗衣机,我负责洗衣服。
”
“我接受帮助。
”她深深地吻了他一下。
他有力的大手在她发间不停拨弄着,她感到一阵温暖在扩散(是热力,让我们不要不好意思,我觉得很热,他每次这样做的时候,我都浑身发热)先是在乳防上,慢慢扩散到小腹上。
“你最好快停下来,”她有些上气下接下气,“除非你不是只想谈谈。
”
“也许我们可以以后再谈。
”
“那些衣服……”
“多浸泡一会儿对洗掉那些渗到衣服里的泥灰会有好处。
”她开始笑起来,他用吻封住她的口,当他把她举起又放下,把她领进屋的时候,她被肩上阳光的暖意打动了,她想知道,以前它也曾这样热吗?这样强吗?每一丝,每一缕的阳光都照在我的背——会是紫外线吗?还是海拔的原因?每个夏天都是如此吗?总是这样燥热?
接着他开始动起手来,就在楼梯上,脱光她的衣服,跟她莋爱。
“不,你坐下,”他说道。
“但是……”
“我就是这个意思,法兰妮。
”
“斯图,那些衣服会结冰的,我可放了半盒子汰渍在里面。
”
“别担心。
”
于是她便坐在房檐阴凉处的椅子上,他们下楼来的时候,他放那儿两把椅子。
斯图脱了鞋袜,把裤腿卷过膝盖。
他一步步走到槽前开始上下搓洗那些衣服。
她禁不住笑起来。
斯图朝她看着说:“你想在椅子上过一夜吗?”
“不,斯图,”她带着严肃和忏悔说道。
接着又笑起来,直笑得眼泪直流,胃那儿肌肉都疼了。
她抑制住自己不再发笑,说道:“这是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你回来想谈点什么。
”
“噢,对,”他正上下揉着衣服,弄得到处都是泡沫,法兰妮想:这看起来真有点像……噢,不要想,不然你会笑得流产的。
“我们今天晚上举行第一次特别委员会会议。
”
“我准备了两箱啤酒,饼干,还有胡椒酱什么的……”
“我不是说这个,法兰妮,迪克·埃利斯今天来说,他不想参加委员会了。
”
“是吗?”她感到有些惊讶,觉得迪克不是那种逃脱责任的人。
“他说他乐意效劳,只要我们有一个真正的医生,但现在不行,今天又来了25个,其中有一个腿生了坏疽。
很显然是由于被生锈的铁丝划破而化脓的。
”
“噢,那太糟了。
”
“迪克救了她——是他和同安德伍德一起来的高个护士一起干的。
迪克说没有她,对,她的名字叫劳里·康斯特布尔,那个女人恐怕早就没命了。
他们花了3个小时才把那女人的腿从膝盖处截了下来,都累坏了。
另外,他们还有一个小病人,是个男孩子,总是阵阵地抽搐。
迪克努力想弄清楚这是羊角疯还是由于某种颅压造成的,或许是糖尿病的结果。
他们从人们的东西里找到好几箱变质的有毒食品。
他说若是我们不尽快告诉人们如何挑选所需物品的话,一部分人会因此丧命。
让我们看一下,我说到哪儿了?两条断了的胳膊,一个流感病例……”
“天啊,你是说流感1
“放宽心,是普通的感冒,阿斯匹林可以退热,不发汗——而且它不会复发。
脖子上也没有黑斑。
但迪克拿不准该用哪类抗生素,他四处去找,迪克有些害怕这流感会扩散,而引起人们的恐慌。
”
“那个流感病人是谁?”
“一个叫罗娜·赫维尔的女士,她同拉腊米一路来,迪克说病菌已引起化脓了。
”
法兰妮点了点头。
“我们很幸运,那个劳里·康斯特布尔看来把迪克迷住了,尽管他的年龄是她的两倍。
这也没有什么。
”
“你赞成他们在一起吗?”
他笑着说:“不管怎么说,他48岁了,有轻微的心脏病,现在他觉得他什么都干了——他正学着做一名医生。
”斯图有些忧郁地看着法兰妮,“我能理解劳里,为什么会爱上他。
他是我们身边的英雄。
他是个乡村医生,不怕治死病人,他知道每天还会有许多人来就诊,其中一些人已被胡乱地处理过了。
”
“委员会还需人手。
”
“是的。
拉尔夫·布伦特纳觉得拉里·安德伍德那小伙子还行。
从你的话来看,他能帮上忙。
”
“是的,我觉得他不错。
今儿我碰到他妻子,露西·斯旺,她很甜,满脑子都是拉里。
”
“我想每个好女人都是这样。
但法兰妮,说实话,我不喜欢他逢人便讲他的生活经历。
”
“我想这只是因为我从一开始和哈罗德在一起,哈罗德没法理解我和你在一起,而不是和他。
”
“我想知道他是怎么想哈罗德的。
”
“去问问他。
”
“我会的。
”
“你会请他参加委员会吗?”
“可能性很校”他站起来,“我倒宁愿请那个被人称为法官的老家伙,但他太老了,有70岁。
”
“你同他谈过哈罗德吗?”
“没有,但迪克和他谈过,尼克·安德罗斯是个机灵人,法兰妮。
他使我和格兰都有了些变化。
格兰有些不随和,但他不得不承认尼克的主意不错。
法官对尼克说拉里正是我们寻找的那类人。
他说拉里正在找活干,而且一定能找到许多不错的活计。
”
“我想他是在极力推荐拉里。
”
“是这样,”斯图说,“但在我请他来之前,我想弄清楚他怎么想哈罗德的。
”
“有关哈罗德的情况?”她不停地问。
“也许问问与你有关的,法兰妮,你仍觉得对他负有责任?”
“是吗?我不知道。
但想到他时,我觉得有些愧疚。
”
“为什么?因为我插了一脚?法兰妮,你曾想要他吗?”
“不,不,上帝,不,”她几乎有些发抖了。
“我向他撒过一次谎,呃,实际上也算不上撒谎,那天我们三个碰到一起,那是7月4日。
我想他可能感觉到了将要发生什么。
我说我不想要你。
那时我怎么会知道我是不是想要你?在小说里有一见钟情,但现实生活中……”
他停下来,一丝笑容在脸上慢慢展开。
“你笑什么,斯图·雷德曼?”
“我只是想,在现实生活中,我花了至少……”他摸了摸下巴想了想,“噢,是4个小时弄清楚是不是想要你。
”
她在他脸上吻了一下,“这很甜蜜。
”
“不论怎样,这是真话,我想他仍记得我说的不想要你的话。
”
“他从未用过难听的字眼说过你或其他别的人。
”
“是没有,他总是笑,这我不喜欢。
”
“你不会认为他在……设法报复吧?”
斯图笑着站起身,“不,哈罗德不会。
格兰认为反对党会以聚集在哈罗德周围告终,这没什么,我只希望他不要插手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
”
“想想他多害怕,多孤单。
”
“多妒嫉。
”
“妒嫉?”她想了想,然后摇摇头,“我不这么想,我和他谈过,我想知道他不会感觉被抛弃,我想他期望能够参加特别委员会——这是尼克的所谓简单方案决定之一,我们都遵循这一原则,其实质是我们都不信任他。
”
她说道:“在奥甘奎特,他是你们能想象到的最难以容忍的人,大多是缘于他的家庭状况,我猜想——对他们来说他像是从鸡窝里孵出来的——一场流感之后,他似乎变了。
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
他看起来是在努力做一个,呃……真正的男人。
然后他一下子变了,总是爱笑。
你没法和他交谈,他是在与自己……就像人们在宗教面前那样或是在诵读时……”
她突然停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诧的表情,像是有些害怕。
“诵读什么?”
“一些能改变他们生活的东西,比如《资本论》之类的,或许只是在诠释情书。
”
“你在说什么?”
“嗯?”她看了看他,像刚从白日梦中惊醒过来。
她笑着说:“没什么,你不是要看拉里·安德伍德吗?”
“当然……如果你没事的话。
”
“我很好……去吧,斯图,会议7点开始,如果快的话,你还有时间回来先吃点晚饭。
”
“好的。
”
他走到把前院和后院分开的大门时,她在后面叫住他:“别忘了问问他对哈罗德怎么看?”
“别担心,我不会忘的。
”
“他回答时,看着他的眼睛,斯图。
”
当斯图随意谈起对哈罗德的印象时(这时斯图还只字未提特别委员会有空缺的事),拉里·安德伍德的眼神变得有些困惑,小心翼翼的。
“法兰妮告诉过你我对哈罗德有些偏执,是吧?”
“是。
”
拉里和斯图坐在一座小房子的客厅,外面的厨房里露西正在忙乎着做饭,放在拉里为她装配的烤架上的罐头正冒着热气。
她边干活边哼着“夜总会的女人”这首歌,听起来她很快活。
斯图点了支烟,他一天吸烟不超过五六支,他可不愿意让迪克给他做肺癌手术。
“跟随哈罗德的那些时间里,我一直告诉自己他也许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他不是那样,但我还是想弄清楚他到底是怎样的,他像魔鬼一样快乐,是个好主人。
他把我带去的葡萄酒打开,我们一起为健康干杯。
我们度过了一段很愉快的时光,但是——”
“但是什么?”
“我们从他身后走过去,我和利奥,他正在花园周围砌一道砖墙,他转过身——没听到我们的脚步声,一直到我开口说话,我猜想,一刹那,我心里想,天啊,这个家伙会杀了我。
”
露西走到过道,问道:“斯图,坐下来一起吃饭吧,这儿很多。
”
“不了,谢谢,露西,下次吧。
”
“你来就是问问哈罗德的情况?”拉里问。
“不,我来是想问问你是否愿意在特别委员会任职,我们中的一个小伙子,迪克·埃利斯退出了。
”
“这样啊?”拉里走到窗前,看着寂寥的街道,“我想做个隐士。
”
“你自己拿主意,我们还需要人手,有人推荐你。
”
“谁,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问了一圈,法兰妮觉得你合适,尼克·安德罗斯与那个查理斯法官也说到了你。
”
拉里看起来挺高兴,“法官推荐我,嗯,这太好了,你知道,你们应该要他,他人很聪明。
”
“尼克也这么说,但他已经70岁了,我们的医疗设备还很落后。
”
拉里转身看着斯图,含笑说:“这个委员会,不会像它看起来那样短命吧1
斯图笑微微有些放松。
他还是不太确定拉里这人怎么样,但很明显这家伙昨儿没在干草垛上睡着,“好了,让我们这么说,我们希望我们的委员会能经得起选举,成为一支完整的队伍。
”
“完全同意,”他看着斯图,很友好,但很尖锐,“我能给你倒瓶啤酒吗?”
“我最好不喝,前两天和格兰·贝特曼多喝了些。
法兰妮挺有耐心,但她的耐心也有限度。
怎么样,拉里,参加吗?”
“我想……是的,我想不出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比这更让我快乐,请原谅,我说话太笨了。
”
“我们今晚在我那有一个小会议,为18号的大会做准备,你来吗?”
“当然,我能带上露西吗?”
斯图摇了摇头,“不能对她透露,我们想暂时保密。
”
拉里的笑容消失了,“我不喜欢搞特务活动,斯图,我最好开诚布公地提出来,免得以后争吵。
我认为6月所发生的一切就是因为太多的人都在保守秘密。
那不是上帝的旨意,那是一场纯粹的人为的把戏。
”
“这是件你不愿同妈妈谈起的事情。
”斯图仍微笑着,“事情发生时,我跟你想的一样,但若这是战争时期,你仍会这么认为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
“我们梦见的那个人,我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
拉里一脸惊诧,在想着什么。
“格兰说他能理解为什么没人谈论那事,”斯图接着说,“尽管我们受到过警告。
这儿的人们仍患着战斗疲劳症,他们觉得经受了地狱磨难才来到这里,他们想做的就是舔舔伤口,把死者埋葬,但若是阿巴盖尔妈妈在这里,那人就会在别处。
”斯图把头扭向窗子,正面映着盛夏光晕中升起的弗拉蒂龙斯的美景,“这里的大部分人不会想到他,我打赌他在想我们。
”
拉里望着通往厨房的过道,露西已出去和简·霍维顿聊天去了。
“你认为他跟在我们后面?”他小声说,“这是饭前的好想法,对胃口有好处。
”
“拉里,我自己对任何事情都不能肯定。
但阿巴盖尔妈妈说这不会结束,直到我们捉住他或者他捉住我们。
”
“我希望她没有到处宣传,这些人会奔向倒霉的澳大利亚。
”
“我想你没隐瞒什么。
”
“是的,但这……”拉里停了下来,斯图和蔼地笑着,拉里也苦笑了一下,“好吧,按你说的办,我们商量一下,嘴巴要紧一点儿。
”
“好,7点见。
”
“没问题。
”
他们一起向门口走去,“再次感谢露西的邀请,我和法兰妮不久就来做客。
”斯图说道。
斯图走到门口的时候,拉里叫住了他。
斯图转过身来,想知道是什么事情。
“那有一个男孩,从缅因和我们一起来的,叫利奥·罗克威,他有点问题。
露西和我发现他和一个叫纳迪娜·克罗斯的人在一起,纳迪娜自己也有些不正常,你知道吗?”
斯图点点头,拉里和他的人进来前,有人在谈论阿巴盖尔妈妈和那女人间的一件小事。
“纳迪娜在我们遇到他们之前一直照顾利奥,利奥是那类能看透人的孩子。
他是唯一有这本领的人。
也许总有这样的人,但自从流感发生后,这样的事看起来多了些。
利奥——他不愿到哈罗德房子里,也不愿呆在草坪上,这挺有趣,不是吗?”
“确实挺有意思。
”
他们相互会意地看了一下,然后斯图回家去吃饭。
法兰妮做饭时似乎全神贯注,很少开口。
当她把最后一道菜放在装满热水的塑料桶里时,人们一个接一个地来了,来参加自由之邦特别委员会的第一次会议。
斯图去拉里那里时,法兰妮匆匆地跑到楼上的卧室,在壁橱的拐角处有一个睡袋,她在穿越这个国家时,就把它挂在摩托车后面。
她把自己的私人物品放在一个小牛仔包里,现在这些物品分散放置在她和斯图共有的这间公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