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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四 斗法(3/3)

道了声“前路方长,就此别过”,就向南城门行去,连马车都不坐了。

     纪若尘刚行至南城门门洞中,顶心处又是一阵针刺般的剧痛!这一记突如其来的剧痛刹那间驱散了他所有酒意,也如一道闪电,驱散了他心中的迷雾。

     纪若尘明白为何会对这从未经历过的疼痛有如此熟悉的感觉了,那是极乐针的痛!他望了望长安城外茫茫的夜色,终于断定云舞华就在前方的黑暗中,等着他。

    而他更是知道,不管她是以什么方式压制住的极乐针,这极乐针又已接近了发作的边缘。

     纪若尘立在城门正中央,回首长安宫城灯火映天,丝竹隐隐,显然夜宴方酣,只不知那以乐艺舞技冠绝天下的杨玉环此刻是在抚着琵琶,还是舞着一曲羽衣霓裳。

    而前方,惟有一片夜色茫茫,不知凶险几许。

     他有些犹豫。

     倒不是他畏惧凶险,只是他有些不知当不当这样做。

    就在他举棋不定时,耳中忽然嗡的一声,眼前幻境又起,环顾着四周血一般红的火焰,一缕杀意悄然自他心底泛起。

     一阵夜风拂过,城门洞中已是空荡荡的一片,纪若尘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李白正踉跄着走向自己府第,忽然站住,回首望向南门的方向,良久方才摇头叹道:“斩尽杀绝,这又是何苦?……或许,他这样做才可成得大事吧……唉!” 他摇了摇头,复又摇晃着向前走去。

     夜幕之下,玉轮高悬,清淡月辉下,青墟宫中泛起淡淡雾霭,望之有如仙境。

    只是这人间仙山,不知为何总让人感觉到一阵浸骨寒意。

     吱呀一声,青墟宫西北角一座偏殿木门打开,吟风从殿中步出。

    殿前庭院中,虚玄坐在松下石上,借着天上月辉,正自读着道书。

    见吟风出殿,虚玄当即起身迎上,微笑问道:“怎样?” 吟风紧皱双眉,道:“诸事不顺,心绪不宁。

    ” 虚玄捻须道:“这也急不得,且随缘吧。

    此次下山际遇如何?” 吟风罕见地苦笑了一下,道:“当见的倒是见到了,只是当杀的却杀不了。

    ” 虚玄点了点头,道:“想必是机缘使然,也不必过于强求了。

    ” 吟风行到殿前的荷池旁,凝望着一池的睡莲,沉吟良久,终于摇了摇头,道:“机缘并非如此。

    此次之所以会诸事不顺,该是因为我忘记了许多本不该忘记东西的缘故。

    可是究竟忘记了什么,我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但那件事非常重要,我一定要想起来……” 虚玄走到吟风身边,与他共赏月下荷塘,道:“自篁蛇出世后,天下气运定数已变,许多事情我已推算不准。

    何况你出身奇特,一切与你有关之事,皆不是紫微斗数能够推得出的。

    这当中的变故,就须得你自己去破解了。

    不过以我愚见,或许你忘记的那件事,与云中居顾清与道德宗纪若尘有关。

    ” 吟风身躯微微一震,默然不语。

    过得片刻,他面色越来越白,身体在夜风中微微晃动,竟似有些站不稳了。

     虚玄吃了一惊,忙询问他是否旧伤未愈。

    过得片刻,吟风方才有些迟疑地指着心口,道:“这里很紧,也很痛,这是为何?” 虚玄又是一惊,忙把过吟风的脉,却是一无所获,他这才省起,吟风从无脉象。

     望着满池碧荷,吟风忽然抬手一指,一朵含苞未放的睡莲自行飞起,落入吟风手心,然后每一瓣莲瓣都绽放出淡淡的光芒,徐徐在吟风掌中盛放! 在吟风的凝视下,这一朵莲花光芒越来越亮,逐渐转成了金黄色,通体透明,隐约可见莲内燃烧着熊熊烈火。

     吟风五指慢慢合拢,那一朵金莲即徐徐没入他的掌心。

     “这是……”虚玄问道。

     “长生莲。

    ” “有何妙用?” “暂还不知。

    ” 虚玄点了点,没有再问下去。

     吟风仰首望着天上浑圆明月,良久方道:“那本《上皇金录》,我已批完了一页。

    ” “当真!”虚玄终面有喜色。

     同一轮圆月下,顾清正拥着一袭雪白的貂裘,手捧古卷,凭窗坐着,借着月辉夜读。

     这是一间不大却十分精致的木轩,一面接水,一面临崖,窗外就是无底的深渊。

    此时木门一开,清闲真人挤了进来,立在顾清面前,一双三角小眼精光四溢,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然后将一只大手在她面前摊开。

     顾清即将手中古卷合上,放在清闲真人手中。

     清闲扫了一眼,见是一本《诸仙纪传》,脸色当即黑了三分,沉着脸道:“清儿,离订亲之礼可没几天了,你不急着修行治伤,怎还天天看这些没有用的东西?” 顾清眉宇间带着一点倦意,道:“师兄不必担心,我心中其实是有个未解之结,等我想得明白了,伤也就好了。

    就算想不明白,到时辰伤也会好。

    ” 清闲真人哼了一声,道:“你有啥事想不明白?尽管告诉我好了,一切自有俺给你做主。

    是不是又对这桩婚事后悔了?如此正好,俺就看道德宗那几个老不死的不顺眼,拿一枚扳指来就想骗了人去,天下哪有这般好事?清儿,你尽管放心!我这就遣你天海师弟去断了这门婚事,反正只要是与道德宗作对的事,他总是奋勇当先,去干这事最是合适。

    哼哼,至于他的名声嘛,反正本来也就不怎么样……” 顾清淡淡地笑了笑,打断了清闲真人,道:“师兄,你不觉这天下时局有些不对了吗?最近几年来天地异变频频发生,此次道德宗又打破旧规,起始插手天下庙堂之争,还夺了神州气运图去,实是不知他们想干些什么。

    此刻道德宗隐有与天下为敌之意,我与若尘的婚事一成,就等若将云中居与道德宗绑在了一起。

    师兄,你也知我与若尘皆是命中大凶之人,化解殊为不易。

    要不我就离了云中居吧,也免得日后连累门中诸人不得清静。

    ” 清闲真人小眼一瞪,道:“先且不说这个。

    清儿,我看过你和那小子的相,你们若在一起,那是凶上加凶,凶无可凶,连份当属那小子的劫难都会落到你头上来。

    到那时候,你可非止是神魂俱灭那么简单,说不定多少世修来的轮回因果都有可能随风而去。

    这可非是小事!你们若是分开,以你道行运势,倒也非是不能化解自己命中凶劫,这一节你可想得清楚了?” 顾清淡然道:“我知道,但我心已定。

    ” 清闲真人怒哼一声,重重地一甩袖子,竟在轩内带起阵阵霹雳。

    他迈开两条短腿,从左踱到右,又从右踱到左,如此来回数十圈,方才立定,一张胖脸遍布黑气,有如锅底,三角眼角垂几乎指向地面。

     他怒视顾清良久,方喝道:“你自幼上山,在云中居习艺十几年,不是云中居弟子,还能是哪门哪派的弟子?你师兄俺虽然不才,还不至于不敢回护本门弟子!与天下为敌又如何?道德宗紫微紫阳两个老鬼做得,俺就做不得?他奶奶的,光凭俺云、中、金、山四个斗大金字,这一份气概,可是富甲……富甲……” 云中金山本想说富甲天下,忽然想起道德宗家底要远比云中居殷实,他是一派掌门,自不能不顾事实胡吹大气,于是憋得黑脸透紫,终于挥动胖手,掷地有声地道:“富甲一方!” 顾清终忍不住,笑出声来。

     云中金山果然不愧是富甲一方,气概非同寻常,当下大袖一挥,道了声“你不必烦恼,七日后俺送你上西玄山!”,就此拂袖而去,端的是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顾清唇角那一缕淡淡的笑意渐渐隐去,又捧起那本《诸仙纪传》,读了起来。

    这一次刚翻了两页,她忽然抬起头来,从软榻上起身开门,行到轩外院中。

     池畔崖边,正立着一个气宇轩昂的身影。

    他背向木轩,呆立不动,完全没注意到顾清正向他行来。

     直到顾清轻轻地咳了一声,他才悚然而惊,如电般转过身来,看见月下卓约立着的顾清,一时间从容尽失,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人正是楚寒。

     楚寒心志定力非同一般,见顾清宁定地望着他,当下道:“清……顾师妹,你……何日启程?”这简短一句话,他说来却艰难无比,直如将每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其中更有一种无法掩饰的凄然。

     云中居道法讲究率性随意,辈份长幼并不是那森严分明。

    楚寒、石矶与顾清自幼相处,可以说是一小玩到大的。

    论身份辈份自是顾清最高,楚寒居次,石矶则又要低了一辈。

    但若非大典等场合,三人彼此间都是不论辈份,只以名字又或是师兄师妹互相称呼的。

     可是这个晚上,楚寒那一声叫惯了的清儿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

     顾清面若春水无波,看不出任何心绪波动,只是道:“七日之后。

    ” “七日吗?你……你可想得……”楚寒想要说什么,却忽然剧烈地咳起来,打断了要说的话。

     咳声好不容易歇时,楚寒已转过身去,再不回头,只轻声叹道:“师叔一路平安。

    ” 东海。

     怒海之上,一轮明月孤悬。

    月下之海,若浮着无数细碎银鳞,一排排,一轮轮荡漾开去。

    不知不觉间,波涛逐渐的大了,一排浪推一排浪,待远方的细浪涌到岸边时早已成数丈高的巨浪,狠狠地拍击在礁石上,声如轰雷。

     月色下隐隐现出三个身影,向东海之滨行来。

    那三个身影来得好快,上一刻还在数里之外,眨眼间已现身在海边高耸的礁岩上,凝视着正变得焦燥不安的大海。

     中央立着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负手而立,双目低垂。

    他左首立着一个身着绸衫的胖子,右首则是一个人首象身的三丈巨妖。

     象身巨妖环顾一周,最后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一堆高高垒起的礁石上。

    那堆礁石遥遥看去有如一根石柱,实不似天然而成。

    礁石顶端趴着一只海龟,昂首向天,似在对月咆啸。

    但任潮起风动,那海龟动都不动一下,只是豆大的眼珠转了一下,望向了海边立着的三个身影。

     象身巨妖望见海龟石柱,面色微微一变,道:“陛下,碧龟望月在此现身,说明前方已是东海紫金白玉宫的地界,他们此时禁止外人入内。

    若贸然入海,恐怕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 中央那男子双眼终于睁开,淡然道:“是吗?但我不想婉儿等那么久。

    ” 左首那绸衫胖子乃是冥山妖皇殿前大将军魏无伤。

    他抢上一步,向中央那男子道:“陛下三思!海中非比陆上天空,紫金白玉宫久居海中,三龙皇也非易与之辈,陛下孤身犯险,实是不妥!何况那五灵玄老君仙迹出世之说来自云中居,说来甚是可疑。

    还是查清有无此事再说吧!” 中央那男子笑了笑,道:“只是为了清虚凤羽玄金丹这几个字,也值得我下一次东海。

    若连东海三位龙皇也要忌惮,我又以何统领天下妖族?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说罢,他举步向茫茫深海行去。

     礁柱上那只海龟身周忽然涌起一团黑雾,绕着它飞旋起来,刹那间就化成一道小小的龙卷。

    龙卷风内黑雾锋利如刀,那海龟一声长长悲鸣,声传十里,然后就连同身下石柱被绞得粉碎! 海龟悲鸣声后,怒海中波涛起伏不定,大片泡沫涌上,隐隐可见有无数黑影穿梭来回,又似可听到声声尖细愤怒啸叫。

     那男子安步当车,凌空步虚,直向大海深处行去。

    水下无数海族,竟无一敢入他身周千丈之内! 海边礁岸上,只余下无伤与妖皇殿右相。

    他们直目送着翼轩消失在茫茫海中,方才互望一眼,皆是愁容不展。

     人首象身的右相道:“无伤,吾皇虽勇,奈何东海紫金白玉宫党羽众多,又有地利之便,此事该如何是好?” 魏无伤沉吟片刻,方断然道:“现下天下动荡,婉后又重伤难愈,吾皇万万不能再有闪失。

    既然我等阻止不了吾皇,方今之计惟有请无尽海出手相助。

    右相,怕是又要你伤损了。

    ” 右相道:“只要吾皇平安,我损折些肉身又算得什么!” 说罢,他深吸一口气,整个象身都膨胀了近乎一倍,然后张口喷出一团黑雾,将自己与无伤皆笼罩在内。

    雾散时,右相与无伤早已不见踪影。

     这一晚神州无云,晧月高挂,辉映着万里河山。

     但有一方海,千百年来从未见过月色。

    这里天永远是灰蒙蒙的一片,透射下的淡淡天光照着一切。

     当魏无伤出现在这片奇异的海滨时,早已是狼狈不堪,不光一身光鲜绸衫变成条条碎布,身上白生生的肥肉也添了无数血口。

    但最主要的还是他一身道行十不存一,实已是极度虚弱之态。

    右相则是浑身浴血,早已动弹不得,全是靠无伤拖着,才能勉强向那片茫茫无尽的大海挪去。

     五百年前,无伤也曾来过无尽海。

    那时尚没有妖皇殿,他也不是什么大将军,而只是一个实力不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

    他还记得五百年前的无尽海,灰暗,阴抑,寂静,四野茫茫,不辨去向,不见来处。

    他在一片茫然中转了数月,什么也没有见到,险些饿死在这块绝地,后来忽然灵光闪现,寻到了离去的方向,如此方捡回一条性命。

     此番重入无尽海,海滩上远远近近大大小小的白骨依旧,天空依然灰暗,但这一次,无尽海不再平静。

     呼的一声,一道黑影在无伤面前掠过,瞬间就消失在数十里外,只有一声如轰雷般的响声遥遥传来:“莫要走了小姐!” 南方也传来一声叫喊:“这里没有,东首要加倍小心!” 西方又是一声:“这里有小姐的足迹!快来人,捉小姐回去作功课!” 东南西北喴声纷纷响起,“这就到了!”“小心是计!”“无妨,有我在此地镇守!”。

     魏无伤愕然,万没想到五百年不见,无尽海已成了如此热闹的一个地方。

    遥望着极远处一道道如电般穿梭来去的淡淡身影,他将右相轻轻放在了伤滩上,看准一个风驰电掣而来的身影,施礼道:“这位兄弟请了,我乃是冥山妖皇殿前大将军魏……” 那身影身披玄黑盔甲,形容古拙凶厉,正是一名洪荒卫。

    他行动如电,魏无伤长长一段开场白还未说完一半,那洪荒卫早已消失在数十里外。

     魏无伤怔了片刻,感觉右方风起,又是一名洪荒卫手持巨锤,飞奔而来,于是抱拳道:“兄弟,吾乃冥山妖皇殿魏无伤……” 劲风掠过,那洪荒卫身影已逝于茫茫海上。

     魏无伤脸色越来越青,僵立原地。

     好不容易远处雾气涌动,又一名洪荒卫扛着偃月关刀,杀气腾腾地从百丈外奔过时,魏无伤连忙吸一口气,骤然高叫道:“冥山无伤求见!!” 这一声喊轰鸣如雷,远远传了开去。

    这一次那洪荒卫倒是回首望了他一眼,足下却绝不停留,眨眼间就去得远了。

     魏无伤一时面色铁青,却不能发作。

    他身有重伤,若是动起粗来,根本无须无尽海主人动手,随便一个洪荒卫过来就能将他一刀两段。

     他望着茫茫无际的海,忽然长笑一声,叹道:“本是同族,何必无情!” 此时一阵微风拂过,他面前已多了一名洪荒卫。

    这名洪荒卫形貌颇为不同寻常,身高六尺,腰大十围,披一件极厚玄铁甲,肩上尽是尺许巨刺,远望去有如一颗带刺铁球,偏他手中握两把匕首,刃仅二寸,其薄如纸。

     那洪荒卫上下打量了无伤半天,忽然低声道:“主人方才说了,他不在。

    ” 话音未落,他早已消失在远方迷雾之中。

     无伤默然片刻,终拖起右相,艰难地一步一步向无尽海外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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