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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慕尔如星,愿守心一人(2/3)

的田园风光极美,而它最精华的部分,在Vald&rsquoOrcia山谷那片,在这里最好的旅行方式,自然是驱车自驾。

     当车子缓慢地行驶在寂静的公路上时,车窗外掠过的田园风光,令阮阮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穿越到了那部叫做《托斯卡纳艳阳下》的电影里。

     五月的阳光下,柔美的滚石山丘,蜿蜒的丝柏之路,童话色彩般的乡村,一切美得像梦境。

     晚上他们住在一个叫做Pienza的高山小镇,旅馆是傅西洲事先就预定好的,一幢年代极为久远的古堡,站在古堡上,可以俯视整个Vald&rsquoOrcia山谷。

    夕阳下,寂静的山谷,宛如一幅色彩斑斓意境悠远的油画。

     阮阮爱极了这里。

     晚餐他们就在古堡的露天餐厅里吃,正宗的意餐。

    牛排与意面,还有产自托斯卡纳的醇正的红酒。

     侍者说意大利语,阮阮一句也听不懂,傅西洲却对答如流。

     之前他们刚抵达佛罗伦萨时,阮阮听着他用意大利语与人交谈时,她闪着崇拜的眼神看着他:&ldquo哇,十二,你竟然会说意大利语?&rdquo 傅西洲说:&ldquo半个月前学的,就会几句日常用语。

    &rdquo 阮阮更崇拜了,半个月前学的,竟然就能说得这么流利!心里又涌起淡淡的动容,他特意去学意大利语,想必是为了这次旅行。

     Pienza的夜极静,高山小镇里没有城市的霓虹闪烁,唯有星光静静俯视着夜色。

    饭后,傅西洲牵着阮阮爬上古堡的顶层阁楼,低矮的阁楼楼顶上,有一块透明玻璃窗,星光从窗口倾泻而下,莹白的光照在陈旧的木地板上,仿佛天然的镁光灯打在舞台中央。

     他拉着她,席地坐在那束星光中。

     那样的静谧,让阮阮有一种错觉,恍惚回到了多年前的暮云古镇,他失去了记忆,盛夏的夜,他们也是这样,坐在院子里,静静地仰望星空。

     她靠在他怀里,仰头,指着遥远的星辰,一颗一颗地数着,最后,她轻轻地说:&ldquo十二,你看,那颗星最亮,我觉得它就像你。

    &rdquo 她忽然想起曾看过的一句话,慕尔如星,愿守心一人。

    愿与你从天光乍破,走到暮雪白头。

     十二,我也多愿意,陪你在这山涧田园里,从清晨到日落,从春光明媚,到暮雪白头。

     傅西洲望着夜空,没有作声,只是拥她更紧。

     你错了,阮阮,你才是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辰,照亮了我的暗夜。

     五月初的乡间夜晚,还是有点冷的。

    傅西洲担心阮阮着凉,没有待多久,就回了房间。

    古堡里生了壁炉,熊熊的火苗跳跃着,无比温暖。

     阮阮贪恋晚餐喝的红酒,傅西洲打电话让侍者又开了一瓶送过来,他们就靠坐在火炉边喝酒。

     炉火映着阮阮微红的脸,她微眯着眼睛说:&ldquo十二,我真喜欢这里。

    就跟我梦想中的家一样。

    &rdquo &ldquo我啊,我想在山间,拥有一幢玫瑰色的房子,覆着深色的屋瓦,屋顶上落满白鸽,窗口盛开着天竺葵,每一个房间都有壁炉,冬天的夜晚从不熄火。

    &rdquo她轻声呢喃。

     &ldquo嗯,再养一条狗。

    你说过。

    &rdquo他微笑。

     她晃着脑袋,有点醉了,&ldquo是哦,再养一条小萨。

    很美好是不是,像梦一样&hellip&hellip&rdquo 傅西洲夺下她手中的酒杯:&ldquo不能再喝了,你醉了。

    &rdquo 阮阮不干,伸手抢酒杯,趴在他身上晃头晃脑的:&ldquo我没醉,再喝一口,就一口!&rdquo 傅西洲将酒杯送开,弹她的额头:&ldquo酒鬼!快去睡觉,明天我们去Montalchino小镇。

    &rdquo 然而第二天清晨,傅西洲被一通电话吵醒,这通来自林秘书的电话,打破了他接下来的所有安排。

     他挂掉电话,在窗边静静地站了许久,然后走到床边,轻轻拍醒沉睡中的阮阮,他歉意地看着她:&ldquo赶紧起来,我们得马上回国,我爷爷忽然昏迷住院了。

    &rdquo 原定七天的旅行,在第四天,被迫中断。

    当天下午,他们飞回国内。

     傅西洲与阮阮赶到医院时,傅凌天还在昏迷中。

     他是在水库边钓鱼时,忽然晕倒的。

    去水库之前,他有个应酬,餐桌上喝了几杯酒,下午在水库边钓鱼,一坐就坐了很久,僵持着没动,天快黑时,他起身,刚站起来,就晕倒在地。

    他倒地十分钟后,才被从车里赶过来的秘书发现。

     是突发脑溢血。

     做了手术,人却一直昏迷不醒,毕竟年纪大了。

    医生说,目前情况看来,很危险,让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的话一落,整个凌天集团炸开了锅。

     凌天日化集团虽是由傅凌天一手创立,但后来为了扩大规模与上市,实行了股东制。

    目前,除了傅家人手中的股份,还有数位占据公司股份份额不低的股东。

    一旦傅凌天出事,集团重新选任最高执行人,无疑是在持有最多股份的傅云深与傅西洲之间选择,而这些股东,都有着投票决策权力,因此也是他们极力争取笼络的对象。

     刚进入凌天时,傅西洲的股份是远远不及傅云深的,但几年间,他数次给公司带来了极大的利益,作为奖励,傅凌天陆续给了他一些,但也还是不及傅云深。

    让两人股份持平的关键点,是傅嵘持有的股份的转让。

    不知是因为对林芝母子的愧疚还是他对专横强势的姜淑宁的反抗,傅嵘将手中的股份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傅西洲。

    也正是因此,当年傅云深才会在极度的愤怒怨恨下,想要置傅西洲于死地,令他的车坠河。

     傅西洲临窗而站,望着落地窗外明晃晃的阳光与脚下的车水马龙,手中的烟蒂快要燃到尽头。

     林秘书站在他身后,向他汇报傅凌天住院后的这两天傅云深的动作。

     &ldquo在傅董从手术室昏迷着出来后,那位就连夜拜访了除阮老之外的其他几位股东。

    &rdquo林秘书说。

     傅西洲没出声,这点,在他的意料之中,傅云深表面看来总是笑脸迎人温温和和的样子,实际上,私底下做事,最是雷厉风行,心计也深沉。

     傅西洲问:&ldquo他们什么态度?&rdquo 林秘书说:&ldquo都没有明面表态,毕竟傅董只是暂时昏迷&hellip&hellip&rdquo 傅西洲沉吟不语。

     林秘书接着说:&ldquo除阮老外,其他五位股东中,有两位跟傅云深走得近,一位站在您这边,还有两位,一直中立。

    傅总,只要拉拢这两位&hellip&hellip&rdquo 傅西洲说:&ldquo打电话去蓝晶,预订今晚的包厢。

    &rdquo &ldquo好。

    &rdquo林秘书应声去了。

     另一边,傅云深的办公室里。

     姜淑宁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正慢悠悠地泡着茶的儿子,忍不住蹙眉,说:&ldquo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泡茶?&rdquo 傅云深低着头,动作不停,将泡好的茶递给姜淑宁,嘴角挂着浅笑:&ldquo妈,尝尝看,这是今年刚出的春茶。

    &rdquo 姜淑宁瞪了眼他,接过茶杯,却不喝,盯着他问:&ldquo你到底有没有把握?那几个老家伙怎么个意思?&rdquo 傅云深慢慢喝一口茶,才缓缓开口:&ldquo那几个老头,跟人精似的,你以为,在这个节骨眼,他们会轻易做出决定吗?&rdquo 姜淑宁沉吟,其实她心里也清楚,傅凌天还没死呢,自然都在观望中。

     傅云深说:&ldquo妈,该做的我都做了,现在,别急,等。

    &rdquo 姜淑宁说:&ldquo如果换做以前,我当然不急!哼,那野种手中的股份现在跟你持平,本来加上我手中的那份,他也赢不了你,哪想到他竟然娶到了阮家那个丫头!阮荣升手中的股份可不比我少!&rdquo 傅云深看了她一眼,说:&ldquo你以为阮荣升那只老狐狸,会轻易将股份转给一个外姓人吗?&rdquo 姜淑宁担忧地说:&ldquo不管怎么说,他们也算是一家人了,更何况,阮荣升最疼爱的,就是那个外孙女。

    &rdquo她提高声音,&ldquo云深,你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这个节骨眼别掉以轻心!&rdquo 傅云深点头:&ldquo我知道。

    &rdquo 集团里风云暗涌,而傅凌天还昏迷地躺在ICU里。

    傅嵘静静站在病床边,看着昏迷中的父亲,脸上浮现的,是真真切切的担忧。

    尽管这一生,他被父亲的专制与霸道控制,他怨恨过,可生死关头,也唯有对父亲的王国毫无兴趣与野心的他,祈祷他能快点醒过来。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祈祷吧,昏迷半个月后,傅凌天竟然奇迹般地醒了过来。

    傅云深与傅西洲暗地里的较劲,不得不暂时搁浅。

     听到这个消息,阮阮是最开心的,虽然她跟傅凌天相处少,又因为傅西洲的那段过去,对他,她亲近不起来,但毕竟是爷爷,能够醒过来,自然值得欢喜。

    更重要的是,这段时间,傅西洲忙得每天都深夜归家,还总是带着一身的酒气,没完没了的应酬。

    虽然她对集团的事情从不过问,也知之甚少,但心里多少也清楚,一旦傅凌天就这样去世,傅西洲与傅云深之间,将会发生一场惨烈的争斗。

     她并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状况发生,他会很累,会受伤。

     傅凌天大难不死,心有戚戚,恰逢他快过生日了,并不是大寿,他却忽然决定要大办宴席。

     阮阮问傅西洲送什么礼物给傅凌天好,傅西洲让她看着办,她最不擅长的就是此道,只得求助风菱。

     她们也好久没见了,周末难得工作狂风菱不加班,便约了一起逛街吃饭。

     风菱一见她,目光就往她的腹部瞟啊瞟的。

     阮阮知道她什么意思,没好气地嗔道:&ldquo别看啦,有消息我肯定第一时间就告诉你的。

    &rdquo 风菱挤眉弄眼的,趴在她肩头无所顾忌地调侃说:&ldquo哎,我说,你们备孕了这么久,怎么还没见动静呢?是你不行呢还是你老公不行啊!&rdquo &ldquo喂!你说什么呢!&rdquo阮阮瞪她。

     风菱正色道:&ldquo我说真的呢,你要不要去看个医生什么的啊?&rdquo 阮阮压低声音说:&ldquo不用啦,生小孩也是看缘分的,哪有想要就有的啊。

    再说了,我们也不急。

    不过,叮当,我最近似乎有点不太对劲,姨妈推迟了几天,有点嗜睡,你说&hellip&hellip&rdquo 风菱说:&ldquo不会是有了吧?你检查了没有?&rdquo 阮阮摇头。

     风菱说:&ldquo那吃完饭,我陪你去医院。

    &rdquo 然而在吃饭的时候,风菱给她夹了块红烧排骨,以前她最爱吃的,结果刚吃一口,她就一阵反胃,猛地吐了出来。

     缓过劲来,阮阮抬头,与风菱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里,都看到了惊喜。

     饭后,风菱陪她去了医院。

     如她们所料,阮阮怀孕了,孕期三十五天。

     当医生对她说恭喜的时候,阮阮手指抚着腹部,喜极而泣。

    风菱拥着她,一边道喜,一边给她擦眼泪,说:&ldquo孕妇不能哭的,对宝宝不好。

    &rdquo她自己却也跟着眼眶湿润。

     阮阮猛点头,眼泪还是忍不住往下落。

     十二,我们有孩子了。

    我们共同的孩子,骨血相融。

     她的心,忽然就变得特别特别柔软。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想要跟他分享这个美妙的消息。

     买礼物的事情早就被她抛之脑后,她拉着风菱急匆匆离开医院,走得飞快,下楼梯时还与正走上来的一个女人撞了下,风菱忙扶住她,一边跟被撞的人道歉,一边骂她:&ldquo顾阮阮,你给我走慢点!现在你可是两个人了,当心点!&rdquo 阮阮连连点头,又忍不住抚上平坦的腹部,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

     被撞的女人在听到风菱的话时,正往上走的脚步顿住,转身朝她们看去,阮阮她们正转弯下楼,她看清了两人的长相,她认出阮阮来。

     她神色一怔。

     姜淑宁站在楼梯上,想起昨天晚上,傅云深拿给她看的一份文件,又回想起风菱说的那句话:现在你可是两个人了。

     顾阮阮怀孕了? 她眼神一凛,抬脚,往妇产科走去。

     傅西洲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了,进屋,发现阮阮竟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将她抱起,想送回卧室,刚一碰她,她就醒了过来,迷蒙地望着他,嘟嘴抱怨:&ldquo你怎么才回来啊,我等你好久了。

    &rdquo 下午的时候,她打电话给他,问他什么时候下班。

    他说,应该会准时。

    她很开心,说等他一起吃晚餐,有事情要跟他说。

    没想到临下班了,国外来的一批原料在海关盘查时出了点问题,他只得亲自过去处理。

    中途阮阮又打过两次电话催他,他问她什么事,她又不肯说,非要等他回家才说。

     &ldquo以后别等我了,到床上睡觉。

    &rdquo他低头看着她脸颊上睡出的印子,说。

     将她放在床上,他转身就要去洗澡,阮阮拉住他,他想起她在电话里说有事情跟他讲,便在床边坐下来,等着她开口。

    哪知她忽然将他的身子拉向她,捧着他的脸贴在她腹部上。

     傅西洲有点愣愣的,不知她在做什么,但他也没有动,任她抱着。

     阮阮柔柔的声音问他:&ldquo你听到什么了没有?&rdquo 呃?她肚子里面有轻微的响声,饿了? 他问:&ldquo你饿了?没吃晚饭吗?&rdquo 阮阮一愣,翻个白眼:&ldquo十二,你怎么这么笨啊!&rdquo &ldquo嗯?&rdquo他起身,看着她。

     她手指轻抚着腹部,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嘴角的弧度温柔:&ldquo我怀孕了,三十五天。

    十二,我们有宝宝了。

    你开心吗?&rdquo 她望着他,等他的反应,等了半天,他却傻愣愣地没有任何表示。

     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深深一吻,他声音里带着哽咽:&ldquo真的吗,真的吗,阮阮,真的吗&hellip&hellip&rdquo 阮阮微笑点头。

     他猛地将她拥到怀里,紧紧地抱着她,忽然想起什么,又立即将她松开,眼睛瞟着她的腹部。

     阮阮说:&ldquo笨蛋,现在肚子还是平的,不会压着他的。

    &rdquo 傅西洲想起之前她让他贴在她腹部的举动,捏了捏她的脸:&ldquo你才笨蛋,才三十五天,怎么可能听到宝宝的心跳啊。

    &rdquo 阮阮忍不住笑了,真是的呀,自己实在太开心了,像个小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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